刘武先在广南王世子面前告了罪,两厢看过,直接决议论,先放火油把这些尸首都烧了,再洒了石灰,然后干脆两家共同出人出力出银钱,把这段路给修了。
大火烧起来,焦臭扑鼻,还好这地方没有成片的林子,杂树几已枯萎,三四日之后,火总算熄了。
留下扎营修路的将士,派出去打探情况的斥候,广南王世子这一行,都跟着邹静之,总算到了岐雍关。
这几日,邹静之和秦念西几人,都已经熟悉了,邹静之要把秦念西和楼韵芙几人,都安置到岐雍关邹将军府中,秦念西本就是受了广南王世子之托,为了邹静之而来的,一路上大概已经弄清楚,这位邹家大小姐,基本上都是住在军中的。
秦念西当即笑着拒绝道:“邹将军无须如此客套,王爷遣我等医女前来,并不是来做客的,听说咱们邹家军营中专门有女子住的营房,我们就住那里吧。”
楼韵芙见邹静之有些犯难,只得跟着帮腔道:“将军无须多礼,我们原在安北军时,就曾在军中住过。”
邹静之见她们神情不似作伪,便也同意了,只领着她们一起,往军营中去了。邹静之有些好奇道:“不是说君山医女在安远城开了医馆吗?二位医女不用在医馆坐诊?”
秦念西只笑着摇了摇头,楼韵芙却似不经意间随口答道:“我们日常都是住在长公主府的,不过是有些特殊的情况,王爷点了我们姑娘过去帮衬。”
邹静之愣了愣,随即才反应过来道:“请恕静之有眼无珠了,原来外头盛传,楼将军护卫君山医女,入长公主府替安北王妃治病竟是真的,可这两位姑娘,也着实是小了些。”
秦念西笑道:“邹将军心目中能治病的大夫,只怕都是须发花白的老先生,便是医女,也应当是温婉和善的中年女子吧?我们这样的,确实离经叛道了些。可邹将军这邹家军大营当中,不也有女将们住的营舍吗?”
邹静之瞬间明白了秦念西话语中的意有所指,当即笑着点头道:“是我世俗了,如此说来,王妃的病,也如坊间传言,真的已经好了?”
秦念西这回倒不似从前,对长公主的事一般都是三缄其口,反而答得直截了当:“是,不仅如此,王妃已经有孕在身,明年春末夏初,当得瓜熟蒂落。”
邹静之愕然道:“既如此,姑娘为何不在王妃身边护佑,反而走了这么远?”
秦念西笑道:“邹家大姐姐,我们唤你邹家大姐姐可使得?”
“求之不得,但凭姑娘高兴就好。”邹静之点头道。
“嗯,邹家大姐姐可能有所不知,我们君山医女,每个人擅长的都不太一样,比如我,更擅针法,我这位婷姐姐,则擅药,此时在王妃身边侍候的那位医女,倒是位温婉和善的中年女子,在孕产上极有心得。”秦念西微微笑着解释道。
邹静之听得极是认真,一脸赞赏地笑道:“你们这大夫当得,倒有些我们兵法上说的,为将者需得知人善用的意思了。”
楼韵芙失笑附和道:“可不就是这个话,我们府上老祖宗也是这么说的。”
秦念西眨了眨眼笑道:“嗯,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邹静之哈哈笑道:“在广南王太妃面前,静之这样的晚辈,可不敢自称英雄。姑娘从京城过来,可曾见过老太妃?”
楼韵芙笑道:“不瞒邹将军,我们姑娘曾在老太妃跟前相伴近两年,便是末将,其实在广南,已属卸甲状态,是老太妃见末将歇不住,才重新给末将点了差使,跟在姑娘身边的。”
邹静之先前见得这二人相处之时,楼韵芙对秦念西恭敬有加,还有些不解,此时听得楼韵芙如此说,才算是明悟过来,这位秦姑娘,只怕在广南王太妃心目中,极不寻常。要知道,楼韵芙其人,在广南军中,也是响当当有名号的,这也送到一个尚未及笄的姑娘身边护卫,其中意味,自是不言自明。
秦念西连忙摆手道:“邹家大姐姐莫要听楼将军瞎说,老太妃原是请了她来给阿念当教习的,对了,大姐姐便唤我阿念吧,我全名叫秦念西,她是阿玉,全名胡玉婷。”
“阿念因自小儿饱读医书,得万寿观太虚真人和君山药行胡大先生教导,习学医药,也因此得了老太妃抬爱,亲自教导了一段时日,又担心阿念年龄尚小,千里迢迢往这北地行医,万一有个行差踏错,才请了楼将军走这一趟的。”
眼见得要进了军营,邹静之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次:“不知王爷遣两位姑娘过来,可是有别的事情?”
秦念西和胡玉婷皆是但笑不语,倒是楼韵芙答道:“我们家这两位姑娘,还有些别的本事,不过这话我们自己说作不得数。反正岐雍城里送去安北军大营参训的将士也已经回来了,明日邹将军可以检阅一下他们的训练成果,再问问个中详情,想必将军届时会有意外之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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