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蔺伯苏!”裴珠月轻声咬牙,面露抱歉地揉了揉小桃的耳朵:“应当是我梦魇了,疼吗?”
小桃摇了摇头,眼睛红了一圈:“奴婢不疼,小姐才疼呢,大夫说你腿上的刀伤再进几分就险了。都怪那郝仁,要不是因为他小姐才不会受伤呢。”
“诶——话可不能这么说,”裴珠月顺手捏了下小桃的脸道:“这怎么能怪郝秀才,真正有错的人是刺客,是刺客背后之人,知道了吗?”
“嗯。”小桃闷闷道,嘴上虽然应了,但看表情还是不服的,给裴珠月喂药最后一口药,起身将药碗放回了桌子上。
裴珠月没再细说,该想明白的总会想明白的。
“郝秀才人呢?”裴珠月问,既然蔺伯苏在这,那信就不用送去京都了。
小桃身形一顿坐回了床边,低下头,神色有些局促,回答:“在王爷房中。”
小桃每次犯错都会低着头,瑟缩着身子,跟个鹌鹑似的,跟现在是一模一样。
裴珠月弯腰抬头凑到了小桃脸下,问:“这次又犯什么错了?”
小桃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王爷此次简装出行,只带了展侍卫一人,定然是不想让旁人知道他的身份,而奴婢之前见着王爷带小姐回来,心下一慌,直接喊破了王爷的身份,王爷定然会让展侍卫把奴婢舌头剁了,小姐以后都听不到奴婢好听的声音了。”
说着说着还耸着肩膀哭了起来。
这丫头又在杞人忧天了,裴珠月直起身子脸上沁着笑意,等小桃抬头看她时又绷起了脸,郑重其事地说道:“我觉得你说的有理,这样,我带着你逃吧。”
“逃?”小桃茫然。
裴珠月点点头:“对,等我们逃到井州就安全了,蔺伯苏权势再大也不敢在井州造作。”
郝仁手中关于刺史贪墨的证据现在应当已经在蔺伯苏手中,她不用再Cao心此事,是时候离开了。
而且蔺伯苏说过不论如何都要把她带回京都,以她对蔺伯苏的了解,绝对会说到做到,她若想离开就得偷偷的走。
她与蔺伯苏之间无论之前有怎样的恩怨情仇,在她写下和离书的那刻就已经断了,再做纠缠毫无意义。
小桃一口否决:“那不行,逃也是奴婢一个人逃,小姐你受了伤奴婢绝不能连累小姐。”
“连累什么连累,”裴珠月没好气道:“你看不出蔺伯苏是来做什么的吗?他要把你小姐我抓回摄政王府,不仅你要逃,我也要逃。”
“可小姐不是已经和王爷和离了吗,王爷为什么要抓小姐回去?”
裴珠月脸上失了几分神采,侧头看向窗外,窗外的树林里一只麻雀在枝丫间跳动,不稍片刻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她轻声问道:“你还记得王府的那只鹦鹉吗?”
小桃:“小姐说的是你送给王爷的生辰礼‘发财’?那鹦鹉淘气的很,有一次还咬破笼子逃走了,可惜抓回来锁在笼子里后就抑郁而终了。小姐怎么突然提起这?”
裴珠月点了下头,颓然苦笑:“蔺伯苏极厌恶那只鹦鹉,嫌它聒噪,直接命人丢去了北院。可鹦鹉逃走后,却又命人将其抓回来锁着,我现在不就和这鹦鹉一样吗。”
“胡说,小姐和那鹦鹉才不一样,小姐定能长命百岁。”小桃捧着裴珠月的手急切道。
“所以,我们得走,趁着蔺伯苏不注意偷偷地走。”
小桃看着裴珠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一脸忧愁:“可小姐这样子怎么走,要是扯着伤口加重了怎么办。”
裴珠月看看窗口门口,道:“方法我自然想好了,你先去将门窗关好,可别让旁人听了去。”
“嗯嗯嗯。”小桃跑去关了门窗,又轻手轻脚地回到了裴珠月跟前,如蚊蝇般细语:“小姐,门窗都关好了,你说吧。”
裴珠月对小桃勾了勾手指,在她耳边小声说道:“蔺伯苏得到濮州刺史贪墨的证据,定然会前去处置,不过我觉得他很有可能会让展弈去,到时候客栈中就剩他一个人,我们这样……”
第15章 辞别
当天夜里客栈外响起了一阵马啸声,小桃蹲在窗口,见此境况回头兴奋道:“小姐,果然去您所料,展侍卫他走了。”
话落,她又立马愁眉苦脸了起来:“可小姐你身上有伤,我们走不了。”
裴珠月坐在床上捋了捋被褥,胸有成竹地说道:“再等几日也无妨。”
“再等几日展侍卫不就回来了,小姐你也说了,两个人不好下手。”
裴珠月摇了摇头:“非也。黄昏时郝秀才来探望过我,据他所说,他手头的证据是一册账本,虽然里头有濮州刺史和几个县官员的名字,但仅凭此很难定罪。展弈现在应当是将证据带去濮州让人细查了,如此一来,来回至少要两日,现在不必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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