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可以求助, 无人可以诉说,她倾尽全力,假装若无其事。
没有她想象得那样难。
打击来得接二连三,她没有时间再觉得痛, 先得把自己武装起来。自保本能开始运作的时候, 其他一切置后考虑。
方寒霄有一点点觉得不对。
但是他说不出来,他蓄势已久的攻势将要发动, 这个时候, 他也无暇他顾。
正月里, 天天都是吃酒赴宴。
初十这一天,轮到了隆昌侯府的宴请。
亲友们纷纷上门。
方寒霄携莹月一起。
莹月这回倒是见到了岑夫人,因为望月的身孕三个多月了,岑夫人不喜欢这个多事的儿媳妇,但对子孙还是重视的,年节时府里来人太多,怕有什么不相符的冲撞了她,便不命她出来。
不过莹月作为娘家妹妹,随后还是见到了望月,是望月使人来叫她过去的。
莹月不太想去,但满座人看着,不好把她们姐妹失和的事实摆到人眼里去,只得站起跟丫头去了。
内室,望月歪在窗下罗汉床上,膝上搭着万字锦绒毯,新年里,屋里一色簇新布置,丫头使着美人拳,力道很轻很小心地替她捶着腿。
她见莹月时候少,上一次还是年前了,此时见到帘子掀开,莹月微微低头进来,直起一点身来,目光中蕴着说不清的含意,上下将她打量着。
莹月觉出她目光奇异,抬起眼来,与她对视。
“大姐姐。”
莹月没问她看什么,只是循矩见了礼。
望月轻笑一声,自己说了:“三妹妹如今竟出落得出息了,可见母亲与你嫁的这个人,是嫁对了。”
若是从前,莹月或是含羞,或也就欢喜直认,眼下却不过露出点浅淡笑意,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这门婚事怎么来的,别人不清楚,望月作为始作俑者还不清楚吗?
以为事过境迁,再提起来这般自若,竟似真好意认真替她挑选的一般了。
她不接话,望月也不在意,自管接着道:“三妹妹坐吧,彩琴,倒茶。”
语调倒也和气,不似找茬声调。
莹月便在她对面坐下,她不想看,但又实在忍不住扫了一眼望月的肚腹处。
想起自己曾有过的幻想担忧,她心中闪过自嘲。这世上,可能都不会有第二个人像她一样痴傻。
并非完全没有征兆,惜月曾经的疑问就是一个提醒,只是她懵然不觉,自己是个傻子,还去教导别人。
“三妹妹,听说你先前遇上点事,受了惊吓?”
莹月散漫的思绪一顿。
被宝丰郡王调戏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从未告诉过外人,玉簪石楠也都自觉缄口,望月从哪里知道。
想了一下,她道:“没有,大姐姐只怕听错了。”
“自家姐妹,私底下闲聊两句,你怕什么。”望月轻笑着道,“我也是巧合里听来的,倒是吓了我一跳。听说有些藩王宗室,十分放纵,在封地上无所不为,还好你不曾吃了他的大亏。”
莹月眼睫霎了一下。听望月的口气,不但知道,而且还知道得十分清楚。
她嘴上道:“大姐姐说哪里话,真没有这样的事,我许多日子不曾出门了。”
“是被惊吓到了?”望月好似没有听见她的再次否认,只是坚持说自己的,“妹夫已经替你出了气,你倒也不需害怕了。只是,你该劝妹夫从此谨言慎行些才好,那毕竟是位郡王,不是好得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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