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颜以前好歹是个标准的美人，举止都克制着，瞧着皮相和性格是能对应的。但是现在，黎颜整个人的变化很大，眼眶深陷，脸色苍白，像是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好觉的样子。

    而且黎颜举止不再克制了之后，像是被激发了本性，行动都是大大咧咧的，再也不复之前的矜持。

    校门口已经聚集了一些人，应该是10班的，黎颜就被那些人围在中间。

    凌耿粗略地看了一眼，没有看到周源的身影。

    见到凌耿过来，黎颜的反应很奇怪，既没有激动，也没有喜悦，反倒是有些惊讶和不解，说：“凌耿？你怎么过来了？来送我？”

    黎颜说那话时侧着头，苍白的面色在凌耿看来有些刺眼，说不出来的感觉，但曾经的朋友变成这样，他总归是有些不适应，“嗯，是来送你的，国外不比国内，你自己保重。”

    “呵……”黎颜轻轻地笑了笑，眼下的乌青在那笑中堆积，她说：“实在是太难得了，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们竟然还能有心平气和说话的一天。”

    黎颜那状态确实不对劲，她一笑，周围的同学就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离得远了些，给黎颜和凌耿腾出了空间。

    “你……”凌耿想问些什么，一开口，就被黎颜打断了。

    黎颜依旧是笑着的，又说：“你记不记得，以前在社团你也是这样，每次活动的时候，你都走在我前面，就像是被人特地派来保护我的。”

    说着，黎颜的眼眶就红了，但她只深吸了一口气，又接着说：“还有很多事，在我这里都是不可磨灭的存在，可是我自己清楚，那些事你或许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凌耿，说实话，我很抱歉，如果我能早点知道你喜欢的不是女生，也不会纠缠你这么久，又或者说，你在拒绝我的时候，能够透露这么一句，我也不会……”黎颜眼泪掉了下来，她笑着抹去了。

    “算了，都不重要了，反正我也就这样了，我的人生已经毁了，出国也救不了我，甚至……连怀念你都没有资格。”黎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勉强将那泪止住。

    她胡乱地擦了一把，像是跟凌耿做最后的告别，“以前的事，我向你道歉，我以后出国了，我们两个就不会再有交集。你喜欢的那个人看起来也很喜欢你，凌耿，我祝你幸福。”

    “黎……”凌耿皱了皱眉，他恍惚觉着黎颜这话说得有些乱，不像是正常的思维，可话还没说完，黎颜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校门口停着一辆车，黎颜头也不回地进了那车里，甚至都没有再看10班的同学一眼。

    凌耿觉着疑惑，本想去问问方淇关于黎颜的情况，但还未付诸行动，邵淮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凌，你现在在哪？事情做完了吗？”邵淮之的声音依旧温柔。

    “嗯，做完了，我在校门口。”凌耿回答。

    “那我现在过去找你。对了，黎颜还好吗？”之前凌耿报备的时候提到了黎颜的状况，没想到邵淮之竟然还记得。

    “我也不知道她是个什么情况，不过……你不介意我提到她吗？”按理说，邵淮之应该不喜欢听到黎颜的消息才对。

    “介意啊，非常介意，但如果你把她当成朋友的话，我尊重你。”邵淮之对凌耿向来是宽容的，除了感情不容染指，别的事情，似乎都会顺着凌耿的意思。

    这样的邵淮之，让凌耿想起了很多两人之间的过往，他不由得绽开了笑，想着那声音，想着那个人，别的什么也顾不得了，就说：“你不用过来找我了，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哎凌耿，你跑那么快干什么？”俞洵的声音被凌耿甩在远处，冬日里难得有些日光，今天的天气很好，日光下的小朋友跑了起来，在奔向他的爱情。

    “我还有事，先走了！”凌耿回头大喊了一声，再看过去时，人已经跑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