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纾丞喉咙溢出轻笑,放过她,额头抵着她的发顶:“困不困?”
卫窈窈摇摇头,她今天起得晚,怎么可能困,这般想着,她突然打了个哈欠。
“睡吧。”孟纾丞好像笑了一声。
卫窈窈有些羞恼,不过抵不过说来就来的困意,依偎在他胸膛,舒服地蹭了蹭面颊,安然入睡。
她近来睡眠越来越好,已经大半个月不曾半夜惊醒,孟纾丞垂眸拢了拢她背后的被子,他并没有睡意,只等卫窈窈呼吸平稳,进入熟睡中,轻轻地放开他,下床披上氅衣出了卧房。
景碤已经在书房等了有一会儿,听见动静,忙搁下手里的热茶起身。
孟纾丞从景碤身前走过,景碤嗅到了一丝和孟纾丞格格不入的香味,像是浓郁的玫瑰香。
孟纾丞抬手指了书案下首的圈椅:“坐。”
景碤正色,在右首圈椅上落座。
“当初他们有无定婚文书?”孟纾丞问。
景碤楞了楞,看了孟纾丞一下,才道:“有。”
孟纾丞神色不变,气息平稳,但景碤莫名觉得屋内突然凉了下来。
“属下擅自做主,翻找过卫家大大小小的角落,没有找到文书,”景碤犹豫道,“属下猜测卫娘子的那一份可能随着乌鸣山的那场意外,沉入了江底。”
“至于二爷的那一份……”
孟纾丞平静地说道:“你去找。”
“是。”景碤应诺。
孟纾丞沉默片刻:“宝安胡同有处四进的宅子,你找人收拾了,等卫家人下了船,想办法让他们住到那儿。”
卫家在京城没有落脚的地方,京城的宅邸又不是一时半儿能买到的,他们一行人多,估计会租赁宅子暂住,这件事好办,只是……
景碤问:“您不打算送卫娘子出府?”
孟纾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过要送她走?”
孟纾丞是没有说着这样的话,但景碤以为按照他的性子,他会为了孟氏安定,为了不授人以柄,而做出这样的选择、
毕竟事情已经发生到这个地步,及时止损才是明智之举。
景碤低下头:“是属下冒犯了,只是这件事情若是……”
孟纾丞打断他的话,语气严厉:“不会再有其他人知道。”
卫家在他们控制范围以内,景碤担心宋鹤元会有变故:“二爷那边……”
“他不会。”孟纾丞目色冷漠疏离。
一个将追逐权力奉为圭臬,想要入仕,想要名声的人,绝不会将这件事告诉除他以外的第二人。
孟池……
孟纾丞不带嘲讽地看孟池,其实他并没有能力处理他放纵野心的后果。
只要卫家有人活着,他所做的一切总有一日会暴露出来,就算卫窈窈不找来,她的两个师兄也是读书人,日后未尝没有入朝为官的那一天,官场相见,即使他们不拆穿他,成为他的政敌或是同盟,他都将有一个把柄在他们手中。
便是卫家不成威胁,来日他的政敌就查不到他的过往吗?
他甚至不够聪明,卫家,一个送到他手边,让他显名施恩的机会,他都能失之交臂。
孟纾丞扯了扯唇角,眼里没有丝毫笑意。
“这些事情,我暂时不想让她知道。”
景碤瞬间领会到他的意思:“您放心,往后一段时日属下不会进府,不会让卫娘子看到属下。”
孟纾丞颔首。
景碤告退,出了书房,悄无声息地没入夜色之中。
孟纾丞静坐了许久,才有了动静,推开书房通往后院的门,北风袭面,脸上倏地感到了斑点冰凉,他抬首望向漫无边际的黑夜,下雪了。
孟纾丞步上抄手游廊,寒风夹击,冰雪刺骨,他不急不缓地穿行在昏暗的夜色中,推开卧房门,一股暖香扑鼻而来。
孟纾丞恍惚了片刻,才迈进房内。
他除去氅衣,走至熏笼前烘去寒气,回到床边,撩开帐幔,她还保持着他离开前的睡姿。
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app没有广告!阅读方便
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