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出租屋年代久远，墙皮都掉了下来，落在了不起眼的角落里，楼下有几个大爷大妈正坐在太阳底下打牌，早餐摊的叫喊声此起彼伏，有收垃圾的人踩着三轮车经过。

    苏桃的那颗跳动的心随着这句冰冷的话语渐渐沉寂，最终落入深潭。

    她只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没有了力气，手上的力道松弛，手机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伴随着她滴落在被褥上的泪珠。

    她拎起被褥，将自己裹在里面，狭小的空间，窒息感将她包围，泪水自她的眼眶与眼角处落下，打shi了身旁的被子和她的发丝，她蜷缩着自己的身体，牙齿狠狠的咬着手臂。

    这是她第一次哭的这么狼狈，就像个无助的被抛弃的小孩一样，躲在空无一人的出租屋，躲在自己的被窝，毫无顾忌的放声肆意哭泣。

    苏桃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回来，回来证明着什么呢？

    证明她在书里这几年，犹如荒唐的一场梦一样，那些陪伴她身侧的人，在这么一瞬间都离开了她，只有她一个人，她再也寻找不到那些人的身影。

    现在她醒了，美梦也该破碎了。

    -

    “你的意思是说，她来自一个和我们完全不同的世界，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完成你们所布置的任务？”

    沈砚坐在床边，他没有开灯，整个人陷入Yin影里，他的声音低哑的如同被砂纸磨过一样，充满了粗粝感，他双眸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向眼前的系统。

    系统睁大自己圆润的玻璃眼珠看着眼前的少年。

    仅仅只是一晚上的时候，他就和变了个人一个，整个人颓废至极，眼窝深陷下去，衣服松松垮垮的穿在身上，眼下的黑眼圈很重，皮肤苍白的一丝血色都没有。

    他一晚上没有睡觉，仿佛把它当成了救命稻草一样，一个劲儿的盘问它。

    系统只得挪动它那两条机械腿，试探性的挪了两步，随后点点头：“是的。”

    “她跟我说过她不想回去的，但是.....我们毕竟是个有组织有纪律的穿书系统....她这个要求，对上面的人来说，实在过于无理。”

    沈砚抬眸睨了他一眼，自动过滤了它说的那些有的没的的废话，单枪直入的问：“有什么办法让她回来？”

    系统不说话了。

    不是没有，是它不敢说。

    穿书系统是所有系统里面，bug最多的一个系统，只因为穿书世界无限可能，外加系统对书中原本的角色能限制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几乎是无懈可击。

    沈砚看出了它的犹豫，逼近了些，漆黑如墨的双眸紧盯着它，问：“我问你，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回来。”

    系统直摇头，它不能被炒鱿鱼啊喂，它机械声有些颤抖：“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员工。”

    似乎是觉得跟它好好说话肯定说不通，沈砚起身，走到一旁摆放杂物的房间，翻箱倒柜的找着什么，过了好半晌，才拿着几把螺丝刀折回，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这个“垃圾桶”

    银质的螺丝刀在昏昧的环境下散发着幽光。

    “最后问你一遍。”

    系统被他吓得不行，哪有这样的，不回答他的问题就要把他拆掉的啊喂，他要是被拆了，那可就彻底没命了，它现在在书中世界显露了原型，回终端肯定会被惩罚一通，说不定还要被关小黑屋，下次出任务可能都遥遥无期了。

    要不....帮帮他吧？

    毕竟苏桃是他带过的唯一一个穿书者了，它的业务能力差，好不容易拿到了一个任务，结果又出了这样的事情。

    它试探性的抬头，见他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它才犹豫着开口：“我可以把你带去终端....但具体的，我不能告诉你了，这已经是我能帮你的最大.......”

    “别废话，现在就去。”

    系统要说的话被打断，心里止不住的委屈，它伸出自己的腿往前挪了挪，道：“你摸我一下。”

    沈砚：“？”

    “说错了.....你必须得和我产生肢体接触，我才能把你带过去。”反正早晚都是一丝，比起被关在小黑屋，自己的命更重要才对。

    沈砚垂眸，他伸出手，将自己修长的骨节放在系统的边缘，冰冷的触感让他微热的指尖彻底失去了温度。

    -

    苏桃躺在床上，最终哭的没有力气，又一次睡了过去。

    之后她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她皱了皱眉，眼睛因被泪水腐蚀而疼痛不已，她睁开眼，起身去扒拉床下的手机。

    是周年年打来的电话，这是她在现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