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觉察出端倪的我盯住许陌君身边的祀柸,果见他桌上少了放置筷子的漆木止箸,不由小小翻了个白眼。
我说忆江南的小厮怎么会如此手脚粗笨,原是祀柸暗地使了绊子好引许陌君出头。
发现我看出了当中机窍,趁着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许陌君身上,祀柸竟向我丢了个媚眼。
噫!
这老狐狸当真好不正经!
经过这一小插曲,饭桌上的气氛顿时热络不少,加之酒酣菜热,四老互相聊得愈发高兴,闹哄哄一片,一顿饭吃了约莫一个时辰,声响才渐渐减弱。
“白兄说得正是啊!我们这把年纪,既管不到膝下儿女,也不必多管啦!”沐老爷满脸通红,方才和白老爷多说了几句“儿孙自有儿孙福”,二人边喝边互相宽慰。
白画梨命人撤下十六盘空碟,又吩咐新上茶水瓜果,另置六碟Jing巧甜糕以作饭后零嘴。
祀柸和白画梨被两家长辈缠着脱不开身,我是再听不得沐夫人在我耳边一个劲追问“哪位公子如何如何”这样的话,拉着另外那几个躲到南面廊台,借口赏月去了。
“小琼儿偏心,被白画梨勾得魂儿都飞走了。”许陌君捏着我的脸颊酸溜溜说道。
祀柸午间遣人一一告知他们需赴一场晚宴,午后回了倾城坊又对几人道“沐琼宿在白画梨处,差点逮不回来”,故意将他与白画梨的谈话以及沐白两家的情谊渲染一番,气得许陌君踢坏了倾城坊好几把雕花圆椅。
“你别听他乱说。”我黑了脸,我道许陌君怎么和祀柸统一阵线,敢情是他突然明白联合抗敌一致对外的道理了。
薄云遮月,殇止在一旁安安静静听我们拌嘴,忽然插话:“昨日你不是去完我那儿就要回坊的吗?怎么还绕路去了白公子家?”
我同许陌君阿巴阿巴的嘴瞬间闭紧,险些咬到舌头。
他已是知晓前因后果,只故意这么问的。
我埋着脑袋不敢吭声,往许陌君身边缩了缩。
“好了好了,这般凶小琼儿做什么,再说了,祀柸不是已和白画梨谈过了嘛。”许陌君安抚地揉了揉我的脑袋,将我往他怀里拉了拉。
殇止却冷下脸,质问道:“七儿对你倒是忠心,我什么也问不出来。但你如今这身衣服明明是前段时日丢在白画梨家中的,今日天冷,你那身绒氅为何没穿?”
自然是因为浸透了雨水,还晾在白画梨家中呢。
“天寒地冻的黑夜,你冒暴雨去见他,竟这般不顾惜自己吗?”殇止心口的酸意一汩接一汩往外冒,说出口就变成了赤裸裸的嫉妒。
真应了许陌君那一句“小琼儿偏心”。
我这边为了端平一碗水急得两头冒火,另一边的珮扇和沫涩离得远什么也没听清,倒似没事人一般饮茶闲聊。
跳脱了饭局上同白家二老侃大山的状态,珮扇竟意外地沉默许多。他从祀柸那里得知双生花的消息,心情难免好上几分,随之而来的却仍是先前纠缠着他的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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