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中午刚一放学，许念就飞出教室，在人群中穿梭，顺利完成三分钟内抵达办公楼四楼的目标。瞧着406办公室没人，才敢溜进去。

    要是突然有老师进来也没关系，她可以说是来找江老师的。要是江老师进来，她就…这个还没想好。

    今天上午没有物理课，想他想得快要疯掉了，只能来望梅止渴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坐上江城的办公椅，昨天下午跪在那人脚边的情形历历在目，他不带感情说出的字字句句也都清楚记得，此刻在脑海里回放，教许念羞得闭上了眼。

    待回过神了，她赶忙站起来，要是被别人看见，定会觉得她没规矩，不尊重老师的。

    尺子是放在抽屉里的，许念想找出来仔细瞧瞧，翻到第二个抽屉的时候就找到了，它躺在一叠草稿纸上。

    手指顺着尺上的纹路游走，许念联想到江城打她的样子，简直是勾引。引她失控，引她犯错，引她飞蛾扑火。

    思绪又不自觉飘向奇怪的地方。

    “你在干什么？”办公室门口传来熟悉的，温柔的嗓音。

    江城刚上完厕所回来，就看见许念鬼鬼祟祟地进了物理办公室，他故意没进去，在门口观望了许久。

    昨天那件事还是没处理好，江城想，应该直截了当，断了她的念想。可这时候，看着许念奇怪又可爱的举动，竟也忘了该及时制止。

    直到她打开某个抽屉，盯着里面的东西出神，江城才想起来，劝君惜取少年时。

    见江城向她走来，许念觉着自己就像是犯了错被抓住的坏小孩儿，她甚至忘了把抽屉关上。

    江城走近了，瞥见那个让许念出神的小物件，了然一笑，等着听她撒谎。

    许念笑容僵硬，扑闪着眼睛，在脑子里构思接下来要说的话。实在没想到他会在这时候进来的。

    “那个……江老师…我…我是觉得你这尺子还挺好看，想买个一样的，所以过来瞧瞧。”

    “那你也不该未经允许，就自作主张跑过来翻东西吧。”江城用手指敲着桌面，一下，一下，敲在许念心上。

    如果那只手是放在她脖子上该多好。

    ”对不起，江老师，我知道错了。”但下次还敢。

    “不过你怎么会来办公室的呀，没去吃午饭吗？”这一招叫转移话题。

    “嗯，还有两个班的物理试卷没改完。”江城无奈，却也不想咄咄逼人，顺着她的话往下说，就这样轻易放过她了。他为什么会对这个小姑娘如此纵容？想不通。

    “那我帮你改吧，我高一物理学的可好了。”许念趁机缠上江城放在桌上的手，讨巧卖乖地占他便宜。

    “手在干嘛？”

    许念被突如其来的压迫感震慑，竟不敢动了。

    “呃......”

    “嗯？”

    一挑眉，简直要了她的命。

    江城轻轻甩开她的手，又把她拉到身侧，自己坐在办公椅上。两人就互换了位置。

    “站好。”他叫醒失了魂的许念，而后语重心长地跟她讲道理，“你都高二了，就该好好学习把成绩稳定下来，知道吗？青春期小孩儿就爱胡思乱想，好奇心重，这个我理解，但也不该为了自己开心，就给别人造成困扰，这个道理你难道不明白吗？”

    “你说的我都懂，但是我……”许念自觉尴尬，却也并不打算就此收手，只是苦恼以后该怎么再接近他。

    “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这些道理你当然懂，我现在认真跟你说了，以后就要认真去做，你可别左耳进右耳出，不当回事。”

    江城看她陷入沉思，以为她是诚心知错了，想到他不会一直是她的老师，以后没多少机会碰面，她应该也不会再做出格的事了，就没再说什么，递给她一沓试卷和一只红笔，让她去另一边的空桌子那儿坐。

    许念开开心心地接过来，老实本分地埋头工作，全部改完才开口说话，“江老师，我帮你改试卷，你请我吃个饭不过分吧。”

    江城一般是自己做饭的，他觉得成天在外面吃饭不健康，即使是学校食堂，也不过是些油脂超标的样式，想到许念住校，应该就是如此。

    他本可以拒绝，但斟酌之后还是答应了，带着许念去了自己住的出租屋。

    许念在后面跟着，却并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