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种亲法，简直是要吃人，王卓然喘不过来气，舌尖发麻，手腕还被按在床上动弹不得，缺氧到他以为自己又要晕过去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声音。

    “你们在干什么？”

    封荣迷恋着接吻的感觉，唇舌间的厮磨仿佛能制造出微小的电流，顺着四肢游走，他意识到来了人，还是没放开王卓然，只是退出舌头在他唇上又勾舔了两口，才分开。

    病房门口，黎正阳面色郁郁地站在那里，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白大褂的医生。

    王卓然还没平复过来呼吸，尴尬地抿着微肿的嘴唇，封荣一点没觉得被人撞见病房搞基现场有什么社死之处，愉悦翘起嘴角说：“他醒了。”

    黎正阳当然知道王卓然醒了，他又不瞎。

    宿舍里论关系，黎正阳和封荣是最亲近的。他们同专业，经常一起上课吃饭。可刚才看见封荣把王卓然压着亲的时候，他有种冲上去掀开封荣的冲动。

    他都没亲过王卓然。

    现在显然不是讨论这种事情的最佳时机，黎正阳把心里的异样压下去，“小卓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才，醒了没多久。”

    几个专家在王卓然的床前会诊，询问他的身体感受。王卓然窘迫得连头都抬不起来，随意搪塞了两句。

    专家说的话，王卓然也听不懂，他们好像是安排了好几样检查。

    里面有位年轻的医生，说话很客气得体，带着几个专家离开之前，眼神意味深长地在他们三个人身上划过。

    病房一下变得空荡，黎正阳和封荣像两尊大佛，一左一右站在王卓然的病床前。

    “真的没有哪不舒服了吗？”黎正阳问。

    王卓然随意地摆摆手，坐直身子喝剩下的半杯水，“没有，我好好的。对了，你们没跟我爸妈说我昏迷的事吧？”

    “没有。”

    “也是，要是我爸妈知道了，早赶过来了。那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王卓然不敢想他爸妈知道自己儿子被男人，还是三个男人搞大肚子之后会是什么反应。

    “我表哥说，可以给你安排手术，等做完手术，休养几天应该就能出院了。”

    “手术不做了，他要生。”封荣揉了揉疲劳的眼睛。

    黎正阳责备地看了他一眼。他们三个人在王卓然昏迷期间已经商量过，不能再逼他。跟他吵了几句，王卓然都气成这样，现在人醒了，封荣怎么还不收敛。

    他握紧王卓然因为打点滴而发凉的手，“小卓，你别担心，我们会尊重你的意见的。”

    王卓然无语凝噎，最后说：“我的意见是，我要这个孩子。”

    他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黎正阳狐疑地去看封荣，后者眉宇之间透着难以掩饰的得意之色。

    “真的吗？你是认真的吗？”

    “我很认真，我哪里不认真了？”

    王卓然觉得男人至少应该了解男人，但是他现在真的弄不明白这几个人的脑回路。他不想要孩子，他们叫他慎重考虑，他现在想要了，他们又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有毛病吧？

    然而在黎正阳眼里，王卓然昏迷时不可能改变想法，只能是醒来后，被封荣劝得回心转意，再想到刚才二人亲吻的画面，心中的酸涩之感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