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沛身子都直了,僵硬的转过头,覆着黑色鳞片的许多触手出现在视野里,轻抚般滑过四周的墓砖。而它们的主人正立在侧室与主墓室的交界处,一把长刀穿过嘴巴,斜斜挂在腮边。
李沛尽力保持身体静止,左手猛拽张鹤泽的袖子,张鹤泽假装没有感觉到,拒绝回头。
“……常叔”陆衣锦嘴巴不动,声音从牙齿间挤出来,“咱们身后的门通着后室吧”
常昆眉头紧锁,因为土层坍塌,通往后室的道路十分狭窄,一次仅勉强容一人通过,并且需要爬行,速度绝对不快。及时撤进去,确实能躲过碧鲵的袭击。可如果它将触手伸进过道,走在最后的人施展不开武功,只能坐以待毙。
他定了定神:“动作不要太大,别回头!”闻言陆衣锦打头,与张鹤泽李沛缓缓移向墓道。
几人前脚刚爬进墓道,碧鲵忽然发动,墓室被它扰的强震不止,土簌簌落下。李沛回过头,身子蓦地定住——原来常昆压根没有往墓道撤离。此时他匕首出鞘,张开双臂扑向怪兽,背影像一只起飞的大鹏。
愤怒的碧鲵见到挑衅者,更加发起狂来,触手满天乱舞,常昆渐渐有些不支,脸上也挂了彩。李沛等人所在的墓道更是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完全崩塌的危险!
李沛想都没想,对张鹤泽大喊一声:“你们先走!”转身也向碧鲵飞去,张鹤泽来不及拉她,只能跟着跑出了墓道。二人前脚回到墓室,后脚只听得一声巨响——墓道塌了,正塌在他们刚才站的地方。
两个人来不及后怕,提起兵刃加入了常昆。毕竟打过两次照面,多少有了一些经验。这怪物几乎刀枪不入,常昆的黑金匕首有时可以伤到他的外皮,但匕首小巧,应付这个庞然大物还是远远不够。李沛和张鹤泽就更不用说了,只能将将避免被触手缠住。
常昆一个后空翻,将将躲开碧鲵的袭击落在它的头上。听见李沛远远喊了一句:“能攻它眼睛吗?”
“它的眼皮也是厚的,很难扎透”
李沛心下气恼,忽然想到自己的刀可以从口内戳穿它的外皮,顿时心生一计,提起轻功向怪物头部进发。
常昆见李沛冲自己来了,脑中响铃大作,慌道:“你要干嘛?”
“我要跳到它嘴里,戳死这个丑八怪!”
“你疯啦?它嘴里全是牙!”他从搏斗中分出Jing力,一匕首格住李沛跃跃欲试的身型。李沛怒道:“那你说怎么办!再拖这儿也要塌了”
她说的不错,碧鲵两次都没吃掉他们反而被他们重伤,此刻似乎发了狂,流露出一种决一死战的意思。墓顶的方砖已经掉下来好几块,土大量落下积在地上。而起到支撑作用的承重墙壁,也在怪物的击打下显现出东倒西歪的意思。情况非常不利。
常昆半辈子在斗里,遇到险情无数,此刻唯有再次强迫自己镇静,像每次涉险时那样。电光火石之间,一个念头在他心里冒出来,确切的说,是一个让他不解的地方。
“我见过你爸的武功,松鹤门的刀法是内外兼修,你的气呢?”
他方才在耳室看的明白,李沛虽然年轻,刀法造诣却是一行人中最高的。可以她的武学水平,却像个庸常江湖人一样只会以硬招对决,实在是有些奇怪。常昆想试试,他知道如果李沛可以运气于刀,兵器的杀伤力必定翻倍不止。
李沛听到这话,脸上却显现出窘迫的样子:“我……我……”她不知道怎么说,自己读不懂书,是以外功虽然颇有进益,内力却跟小弟子水平差不多。
常昆见到她的脸色,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反而打断到:“鹤泽侄儿,缠它一会儿!”
张鹤泽咬了咬牙,硬生生说:“好”,从腰间掏出不到最后时刻绝不会用的宝贝捆仙绳,心里知道恐怕不会再见到它了。长绳如鞭一般带着劲儿突伸出来,瞬间将两只触手的尾部缠绕捆绑在一起。
碧鲵第一次受到这种屈辱,注意力全部转移到张鹤泽身上,拼命挣脱触角上的绳索。那捆仙绳却也不是凡物,它越挣绳子越紧,触手竟被绳索挤成两坨。
常昆趁机将李沛提到角落,急急到:“松鹤门心法有九层,眼下是来不及全学了,你只把我现在说的关窍熟记,试试以气运刀。”
李沛想起自己从小到大修习内功的悲惨遭遇,哭丧脸道:“常叔叔,我……我真的不行。”
“鹤泽撑不了多久,我们的姓命都在你手上,快记!”说罢竟流畅的将松鹤门前五层心法背了三遍,每背一句就用刀柄点指李沛身上的xue道,大概为她讲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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