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那，静卧于床的人，闭眼之间，再无呼吸起伏。

    一时间，长乐宫上下哀声起……

    太后丧仪，礼部与内务府着手Cao办，自皇上起，后宫众人，皇室宗亲……守孝灵前。

    ……

    因是国丧期间，即便是到了年节之中，自然也不得宴乐，帝都之中，一切都是十分平静，自不像寻常年节那般热闹。

    年初一这日，墨卿宸和叶芸亦是在宫中，毕竟这新岁之日，奉先殿之中祭拜列祖列宗的事宜还是不能少却的。

    只不过，在这之后，初一之日的宫宴，也没了往年那般，所有都是从简，只是简单的家宴一般。

    墨鸿启坐于正位，看着在自己身旁的柳璃，“贵妃用心了，朕瞧着，虽是年节，宫中并未有铺张奢靡之气。”

    柳璃回应道：“臣妾奉皇上之命，主理后宫之事，太后过世不久，自是一切从简，也算是一片孝心。”

    “很好。”墨鸿启点点头，“用膳吧！”

    众人皆是没有过多的言语，就只是安静的用膳而已。

    寂然饭毕，墨鸿启就叫众人各自散去，就只留下了墨卿宸和叶芸夫妻二人。

    墨鸿启看着他俩，“阿宸出生的时候正是父皇驾崩，朕初登基之时，自幼，母后最是对你的事用心，母后在世时，总念叨，生怕你那清冷的性子，不爱与人往来，这一辈子就孤寡一人，母后时常说，若能在「离开」之前，见你成家，夫妻恩爱，有儿有女，那才是真正放心了。

    那时候，你与芸儿成婚，母后便是不知有多开心，后来，你和芸儿也有了第一个孩子，母后濒临之际，还见到你们儿女双全，母后对于你们，是十分高兴的。”

    “那段时间，你们每日都进宫来请安，母后在你们离开之后，朕陪在母后身边的时候，母后还与朕说，今后要朕多看着你们。”

    墨鸿启露出欣慰的笑容，“朕瞧着你们这样，想来，即便是没有朕替母后看着你们，你们夫妻间，也是没有一丝一毫问题的。”

    墨卿宸听着他皇兄说着的这些话，凝声回应道：“皇兄，臣弟和芸儿之间，必然会好好的，这辈子，有她，足矣，皇兄不必为我们挂心，从前初遇、动心、喜欢、成婚、经历种种、生儿育女，此生，唯有与她一人，心中，也只够装的下她一个。”话落之间，他便紧紧握住叶芸的手。

    叶芸看了一眼墨卿宸，顺着往下说道：“皇兄，我们会永远像现在这样，很好很好的。”

    “如此甚好。”墨鸿启笑了笑，“好了，明日阿宸你该陪着芸儿回镇国公府，现下出宫回府吧。”

    墨卿宸牵着叶芸起身，两人朝着墨鸿启行了礼，转身之间，就从这宫殿中出来，二人径直乘马车回了宸王府。

    院中，屋内。

    现在墨川和墨羽这两个小家伙由ru母照料，但墨煊如今是能走路了，可不就围着叶芸转。

    墨卿宸视线落在那边陪着墨煊玩儿的叶芸身上，“芸儿，在宫里的时候，当着皇兄的面，芸儿说，我们会很好很好的，可这一回府，芸儿转头就把我扔在一边冷落了。”

    “呃……”叶芸转头看向墨卿宸，顿了顿，说道：“夫君，你儿子要玩耍，你不陪他折腾也就算了，还说我。”

    “他要玩，就让下人带着他去玩，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

    “夫君，你这是醋劲又上来了？”叶芸瘪了瘪嘴，继续说道：“等再过一年，这三个小家伙都能折腾了，整日围着我转，夫君是不是人都要崩溃了？”

    “不是崩溃，我估计真的要承受不住。”

    “夫君就不能陪着他们一块玩耍？”

    “我觉得，提早预备着，我好生去物色几个经验丰富的夫子，他们能走了，就开始……”

    “打住，哪有这么小的孩子，就让人上学的，就算是再着急也不能这么着急吧，夫君要是耐不住，就自己找点事做。”

    墨卿宸走过去，一把将墨煊抱起来，“行，我陪他们玩，不让夫子过早的教他们，那我亲自来教，在这帝都，就算是太傅，也未必能比我教的更好，我一定把他们一个个都教导的，早早地就懂事！让他们知道，不要一个劲的缠着他们母妃闹！”

    “呃……”叶芸扶额，一时间倒是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了。

    墨煊玩累了，下人将孩子抱下去，转眼，暮色降至，已是晚膳过后。

    两人坐于这屋内，叶芸不禁问了一句，“明日回镇国公府所需之物，可都准备好了？”

    “放心，芸儿见我哪一年出过差错。”墨卿宸说话间，起身，一把将叶芸横抱起，“芸儿，昨日进宫守岁，今日白日也没怎么好好休息，芸儿，咱们早些睡吧。”

    叶芸被墨卿宸抱着，屋内仿佛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安静了，静到连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都格外清楚。

    越是这般安静，叶芸思绪撩动，不禁想到在宫中时和皇上所说的那些，双手环在墨卿宸的腰间，喉间平缓的声音发出，“夫君，这辈子，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