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随……”阮述而用手指缠着他的头发,“你出差回来的时候,我去接你好不好?”
顾随本想拒绝,毕竟太麻烦了。他来去自如,也没必要。但抬头对上阮述而略带恳求的目光,不知怎地就说:“好。”
温柔乡是英雄冢,再这样搂搂抱抱下去,他就真的不想走了。最后顾随直接从后尾箱里取出行李,打了个顺风车到S市机场。他把一周后的回程改签A市机场,阮述而坐地铁去接他,他们又一起坐出租车回来,顾随开车载着两人回S市。这么辗转费劲的行程,却让有情饮水饱的恋人乐在其中。
“我是不是该抽空去学学车?”阮述而有点不安,要不是他不会开车,顾随现在可以休息一会儿。
“你想学就学,我这辆车到时给你开,不想学我就一直载你。”顾随扬扬下巴,“帮我把矿泉水瓶拧开。”
阮述而连忙递给他,他喝了一口又还回去。其实他并不渴,也不是单手拧不开瓶盖,只是这样的小帮忙似乎让阮述而特别高兴,也能让他打消愧疚。
顾随和大春这趟出去获益匪浅,融资很顺利,他们的产品马上要测试了。
回到公寓放下行李,顾随先去阳台开了个电话会议。这次聊得好,大春直接又飞去另一个城市,跟他们汇报赫赫战绩,大家都感到振奋。
又讨论了好一会儿接下来的工作安排才收线,顾随回到房间,看见阮述而正用着他的电脑做毕设,走到他身后伸手像逗猫一样挠挠他的下巴。
“聊完了?”阮述而连忙按下保存键。
“你继续就好。”
“也不急于一时。”阮述而关了机,抬头问顾随,“今晚我们干什么?”
“你想干什么?”
阮述而想不出来:“跟你在一起,干什么都行。”
“是吗?”顾随露出熟悉的笑容,手指上移描绘着他的唇形,“干什么都行?”
这话被顾随用吊儿郎当的语气重复一遍,立刻变了味,阮述而红了脸,但还是点点头。
“那把衣服脱了。”
窗帘都没拉……阮述而犹豫着,手指还是慢吞吞地挪到衣领的扣子上。
顾随一把抓住他的手:“开玩笑的。”这孩子怎么这么实诚,“我做饭给你吃怎么样?”总想把人再喂胖一些。
“今天先不做了吧,我们出去吃?”他不想顾随太辛苦。
顾随想了想,现在买菜也有点赶,便同意了。顾随靠在书桌旁,一只手用手机搜索餐馆,一只手搭在阮述而肩膀上,说:“事实上,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
工作室租下的办公室总算装修好了,接下来可能还会雇佣员工,但员工没来之前,老板就是员工。顾随想趁明天上班前去收拾一下,但估计会有点无从下手。顾总也有不擅长的事情,好在他男朋友是个田螺姑娘。
顾随订了一家营养又美味的私房菜,带阮述而吃完后,到附近超市买了清洁用品和一些杂物,便驱车赶到新办公楼。
他们只在十六层租了小小一间,这边不是太繁华,又是周日晚上,整层楼都没有人。顾随怕阮述而幽闭恐惧发作,牢牢牵着他的手。
办公室里果然一塌糊涂,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阮述而脱下外套,挽起袖子,指挥顾随去打水,一气呵成。顾随回来后,一条窄窄的过道已经被清理出来,他立马又被派了新的任务。
过了这些年,他们俩依然一个为了理想一个为了生计在路上奔波,但这次总算可以互相扶持。
年轻的创业老板为了省钱周末加班做保洁,还自带家属干白工,顾随摸摸鼻子,觉得自己也没比阮述而的血汗实习领导好多少。上次蒋彦旻他们被凌乱的纸箱和恶劣的物业弄得方寸大乱,顾随赶过来后四个人一起折腾到半夜,但这些对阮述而来说好像都不算事,顾随估计不到两个小时就可以完成。
“我接一下大春的电话。”
“你去走廊接吧,我怕搬东西会有点吵。”
顾随站在门外,一边听电话一边隔着玻璃门看阮述而忙碌的身影在各个工位间穿梭。他今天又穿了顾随给他的毛衣,黑色和高领衬得他整个人更纤细白皙,像一只四肢修长的黑天鹅。阮述而自己意识不到,褪去了少年人的身形,略带Yin郁的气质让他的眼角眉梢都显出一种色气。顾随一心二用,看见阮述而伸手去够放在高处的纸箱,露出他最喜欢的腰部弧线。
阮述而一只手托着纸箱,一只手把里面的物品拿出来,这个标签上写着顾随名字的纸箱大概都是他工位的私人用品,一叠画了各种草图的稿纸,几个造型奇异的怪兽模型,不知道是不是运送过程中颠簸得太厉害,针管笔的盒子开了,全都散落在箱底。阮述而把箱子倾斜,想让笔先滚到桌面,却没想到里面还有东西,一个相框跌到地上,玻璃碎了。有什么似曾相识的东西露出一角,他蹲下身,手指从碎片中夹出那三个小小的布袋,一个蓝色的写着学业,一个红色的写着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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