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堂里客栈老板一边自己跟自己下棋,一边饶有兴致地不住往江屹川和飞沉这边瞟过来。
他们桌上摆了两个雪白的馒头,一碟烤羊rou,半只烧鸡。飞沉没有用筷子。他直接用左手拈着食物塞进嘴里。吃得手上和满是勒痕的下半张脸上都是油。
他一开始没敢坐下来,后来坐下来了又不敢吃东西。开始吃的时候不停地偷瞄江屹川的脸色,直到看江屹川表情平平淡淡,始终没什么变化,他才真正放心地大口大口吃起来。
红曲换了身衣裳,又坐在柜台里了。肩部和袖子都绣满华美艳丽的牡丹,十分华丽。她手边是一小蝶花生米,葱白纤细的手指慢悠悠拈着吃,与飞沉的狼吞虎咽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多久没吃过饭了啊?”在听到飞沉被噎得开始打嗝的时候,红曲斜着眼问。
飞沉飞快地瞥了眼江屹川,似乎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回答红曲。
江屹川先招呼了坐在老板对面看他下棋的小九拿水,才对飞沉道:“问你呢,多久没吃饭了?”
飞沉眉头微蹙,想了一会儿才回答道:“大概十来日。”
“竟然没饿死。”江屹川惊呆了。
“有吃过别的东西。”飞沉道。
江屹川:“别的东西?是什么?”
飞沉刚刚捧起小九送过来并倒好的一杯温水,听到江屹川问话,便答道:“Jingye和尿。”答完才把水杯举到唇边,把一整杯水喝下去,止住打嗝。
大堂里顿时静了下来。红曲停住了咀嚼花生米的动作,老板也拈着一颗棋子不动了。几道视线都投到飞沉身上。飞沉毫无察觉地仍旧在抓着盘子里的rou塞进嘴里,似乎他先前说的那两种东西就和他现在吃的一样同属正经的食物。
江屹川咳了一声,问:“你不是会吐火吗?怎么就这么老实去吃那些。”
飞沉眼里闪过一丝惧怕的神色,咀嚼着食物含糊不清地说:“会被拔掉牙齿的,主人说还会把骨头一根一根敲断。”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又补充道:“会很痛很痛,可是又不能很快死掉。”他顿了顿,微低着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江屹川,讨好地说道:“贱奴绝不敢吐火伤害主人。”他顿了顿,加了句:“贱奴也不用天天吃饭的。五六日……不,十日吃一顿就行。吃很便宜的饭就可以了。”
他还记得江屹川和方大夫说了,他身上没什么钱。
江屹川打量着他空荡荡裹在自己衣服里的单薄身板,没好气地说:“吃你的,我又不是养不起。瘦成这样怎么帮我做事?”
“哦。”飞沉应道。
“还有,别贱奴贱奴的叫,我听不习惯。你老老实实在这儿待着,治好伤帮我办完事,我就放了你。以后你也不用再做谁的奴隶。”
飞沉抬眼看了眼江屹川,舔了舔嘴唇,轻声道:“您是个好人。贱……飞沉会好好给您做事的。”
江屹川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翻江倒海起来。
他必须要拿到守魂木,即使要欺骗一个可怜的魔拿命去换。
他不由想着,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信口欺诈,轻忽性命都无动于衷了呢?
“哒”一声,老板放下一枚棋子。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江屹川的思绪。坐在对面的飞沉已经风卷残云地把食物都吃完了,正拈盘子里的碎屑吃。
“没吃饱?”江屹川问。
飞沉缩回手:“饱了。”
也不是不能再给他多点些吃的,但他许久没正经吃过东西,这一顿量也不是很少,其中还有不易消化的rou类,江屹川怕他肠胃不适,不敢再给他吃更多东西。
“我带你去后院洗手。”江屹川站起来带着飞沉去了后院,让他在溪流里洗手之后,又把他带回二楼。他身子羸弱,行走的时候躬腰缩肩,只要靠近可以扶的东西就扶上去,仿佛没点支撑就站不住走不动似的。江屹川不催他,但也没有去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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