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锐和白河景并排坐在老师办公室里。陈锐低着头,双手规规矩矩放在自己腿上。白河景故意望着和陈锐方向相反的墙。面包放在两人中间,谁都没动。走廊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白三叔出现在门口,额头上还带着汗珠。
“王老师,你好你好,接到你电话,我就立刻过来了。这一路净开高速了。我是白河景和陈锐的三叔。这两个孩子怎么了?”
本要发作的王老师愣了一下:“三叔?陈锐我知道,白河景的父母呢?”
“生意太忙,生意太忙。”白三叔赔笑,“他们都在上海,实在是过不来。有什么事您和我说,是一样的。”
王老师长长叹了口气,说:“白先生啊,是姓白吧?你坐。”
白三叔刚要在陈锐身边坐下,白河景陡然站起,向旁边移了一个位置。白三叔看了他一眼,在他空出来的椅子上坐了。王老师来回扫视着三个人的脸色,说:“事情是这样的。我是四班的英语老师。上课时白河景一直在玩手机,我就把他的手机没收了……”
“没收得对。”白三叔说。
王老师笑了笑,说:“这孩子就生气了,跟我又是踢,又是闹。还说不上学了。正好陈锐给他送东西,我还以为陈锐能了解情况,就让陈锐也一起过来了。但是陈锐一听我给你打电话了,就不解释。我想等大家都到齐了,问问这孩子,什么情况啊。昨天和数学老师打架,今天和我打架,这里是学校呢,还是武道场?”
白三叔转向白河景,问:“你的短信我收到了。怎么回事?”
白河景气冲冲地转过头。陈锐向王老师示意,借了纸笔,在一边刷刷地写字。三个人的目光不知不觉转移到陈锐的手上。陈锐写完,将打印纸交给白三叔,白三叔一个字一个字读出声。
“白河景早上赖床,不吃阿姨做的豆浆和包子,要喝现磨咖啡,吃麦当劳。我给他做了咖啡,他说我的咖啡不如刷锅水。我拧他耳朵叫他上学,他生我气到现在。”
读完纸条,王老师和白三叔不约而同地抬头注视着白河景。陈锐还是一脸乖巧,而白河景维持着看向一边的姿势,脸颊不受控制地一阵火辣,耳朵都开始发红。
白三叔扬一扬打印纸,非常努力,才一脸平静地问:“是吗?”
“他跟我说不吃就滚!”白河景突然爆发,用力一跺脚,“他骂我!”
陈锐立刻摇头,从白三叔手中拿回A4纸,在下面写:“我写的是‘不吃就走’,不是‘不吃就滚’,便笺在家。”
白河景一声不出。忽然不为自己辩驳了。白三叔长长叹了口气,抹了把脸,跟王老师说:“这两个孩子让你费心了。”
“你也费心了。”王老师同情地说。
“我们请两个小时的假,可以吗?”
王老师一怔,点点头。
“回家。”白三叔招呼白河景和陈锐,“便笺在家,走,咱们回去看看陈锐怎么写的。”
陈锐顺从地站起来。而白河景一动不动,像是被黏在了椅子上。白三叔向外走出几步,回头招呼白河景:“起来啊,河景,回家看看陈锐怎么骂你的。”
“不去。”白河景顽固地一拧身。
白三叔和王老师交换了一个眼神,说:“我给你两个选择。选项一:你跟王老师和陈锐都道歉,咱们出去吃饭。选项二:你在这坐着,不用你道歉,晚上也不用你回家。”
陈锐拉一拉白三叔的袖子,指指白河景,又指指自己,摇头。意思估计是不需要白河景道歉。白三叔又在心里叹了口气,陈锐怎么就是这么好的一个孩子?白河景怎么就这么能闹?
短暂地权衡利弊后,白河景不得不站起来,对王老师咕噜了一句:“对不起啊。”
王老师知道他不是真心道歉,但她不想和他们继续纠缠下去。看见白三叔,她终于想起来。这个小痞子白河景是一个学习不好转回老家高考的关系户。成绩不好果然有原因。同事都在旁边一眼一眼望着,闹得太厉害,反而是她自己麻烦,得一个“故意为难关系户、以期从中谋取利益”的臭名声。她敷衍地点点头,说:“行啊,快去吃饭吧。早上没吃饭;陈锐特地给你买的面包,你也没吃。别在我办公室饿昏倒了。我只有刷锅水,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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