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年的前一周是圣诞节，按照柯野的习惯，每年他都是要回家陪姥姥一起跨年的，因此临近年末的圣诞节便成了他和陈今越共度的最后一个节日，自然要过得隆重些，也当是提前一起庆祝新年了。

    陈今越还记得去年平安夜那天自己丢下柯野跑去找了贺鹿灵，叫柯野很是失望难过，回想起来自己也挺惭愧的，就想着今年的平安夜好好弥补一回，全程包揽下了那天晚上的所有安排。他知道柯野是个比他要更重视仪式感的人，于是特意订了一家云顶餐厅的桌位，想要在高楼顶层一边观赏夜景一边享用浪漫的晚餐。云顶餐厅容客量有限，平安夜的桌位可不好订，陈今越提前半个月找了渠道才订到的位子，事后没忍住在柯野面前夸耀了一番。柯野自然也是期待不已，只等着平安夜快些到来。

    那天下午陈今越有课，下了课便直接从学校过去，因为想着晚上跟柯野一起喝点酒，便没有开上自己的车。而今晚柯野那边刚好也有一场聚餐，因为都是关系不错的同学，他也不好不去，于是便说好了去露个脸、碰个杯就走，花不了多少时间，应该能在七点之前到云顶餐厅跟陈今越汇合，而那之后正是夜景最好的时候。

    陈今越不到六点钟就到了，先在下面的商场里闲逛，又在投币游戏机前打了几盘游戏。等待的时间总是嫌漫长，他看了眼手机，发现才六点半。

    在今天这个日子里，人们要么成双成对，要么三五成群，像自己这样落单的还真不多。

    他忍不住发消息给柯野：出来没，到哪啦？

    柯野很快回复他：刚过安检，马上就上地铁了。

    那应该再有半个多小时就能见面了。陈今越回道：行，那我先上去了，在餐厅里等你。

    他心情愉快地进了电梯，坐了好久才到达大厦顶层。进了餐厅，服务生领他到预订好的两人小桌旁就坐。这还是个窗边的桌位，视野极好，往外望去，全市的繁华夜景尽在眼底，可是个有钱都难订到的好位子。

    陈今越翻了翻菜单，按两人的分量点好了菜。眼看时间也差不多了，等菜都上齐时，估计柯野也该到了。

    菜品陆陆续续被送了上来，看起来Jing致可口。陈今越挨个儿都试了一下，味道确实不错。他愉悦地哼着歌，不时看看手机，眼见时间都七点二十了，柯野还是连个影子都不见。

    那小子该不会是找不到地方吧？笨死了。陈今越心里嫌弃，脸上却是在笑着，又发了消息给柯野：到了没？你出了地铁口从商场A座南门进来，直接坐电梯到最顶层，一出来就看到了。

    又拍了一张满桌饭菜的照片发过去：菜都上齐了，你再不来我就全吃光，一点都不给你留。

    这回柯野却没有回复消息，陈今越又等了十来分钟，终于也有些沉不住气了，打了电话过去给他，接通后劈头盖脸就问：“你还不来？我等你等得菜都凉了！你半路又跑哪去了？”

    柯野在那头说道：“我在去医院的路上……”

    “医院？！”陈今越差点从椅子上站起来，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你怎么了？”

    “我没事，是我的一个学长，半路遇到他的，他刚才晕倒了，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我先把他送去医院再说。你饿了先吃饭，别等我了。我这边处理好了马上就赶过去。”

    柯野那边的情况似乎还挺着急，也没再多解释几句，说完便挂了电话。陈今越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忙音，仿佛被甩了脸子，火气一下子就冒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