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震可怕?开什么玩笑?严茗被何南萁的这句话气得不住冷笑,垂在两侧的手也微微颤抖。男人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不易接近,可那只是因为男人不爱说话罢了,实际上的男人又温柔又沉稳可靠。
男人会一个人抱着一只猫坐在窗边静静喝着咖啡,也会笑着跟他说晚安,会在千钧一发之际赶来救他,也会和他一起漫步于夏夜的星空下……
他爱男人帅气坚毅的模样,沉稳强大的气场,偶尔笨拙的动作下潜藏着的温柔,高大的男人低下头默默咬着吸管的样子,他能在心里记一辈子……
在他心里,简直没有比男人更可爱的人了,每次他看到男人总克制不住想抱抱男人的冲动,他想亲他,想抱他,想把男人拐上床,狠狠地干他。
这样的关震,怎么会可怕呢?
“到底怎么回事?你最好给我说清楚!”严茗真的怒了,青筋浮现在紧握的双拳上,若隐若现。他了解何南萁,对方没必要欺骗他,若换了别人,他拳头早就砸在了对方的脸上。
他不允许任何人说关震的一点不好。
何南萁哪里想到他的一句话就惹得他表哥生了这么大气,顿时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说了清楚。
“那是四百年多前的事了,当时我的先祖只是一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混混,打着一个半仙的名号靠着给人算命勉强度日。在一个春天,他来到了西湖,在那里他遇到了此生挚爱,也是在那里他目睹了杭州城所发生的一切,并在自己的晚年将这一切记录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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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神宗万历二十八年,庚子年,注定是个不太平的年份。但当时忙着踏青游湖的人们,怎能想到接下来的日子他们将要迎来灭顶的灾难。
湖上春来似画图,乱峰围绕水平铺,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西湖上游人如织,少女们掩面巧笑,轻摇罗扇点评着谁家公子俊俏,可能做了梦中情郎。
陌上少年郎们三五结伴,打马而行,湖畔路边杨柳飞花,莺燕啾鸣,暖阳和风,更衬得他们意气风发,鲜衣怒马,引得藏于杏花之后的少女们频频注目,少年郎们顿时又挺了挺腰板。
严茶从画舫小窗上往外望,看到船外春光正好,少女们笑靥如花,游人们被拄着根竖幡的江湖术士夸的喜笑颜开,笑呵呵地被哄着大把的银子往外掏,不禁心又痒了几分。如此美景他却只能在船上消磨,这让他如何不心急?
他看向躺在榻上没Jing打采的青年,兴奋地叫着:“公子,要不我们也出去走走吧?你看今天天气多好啊,咱都来到西湖了,不好好逛一圈实在太可惜了。”
说到最后,他语气带上了几分哀求,可青年依旧不为所动。他躺在榻上,用一把描着山水的纸扇遮住大半张脸,语调不紧不慢,声音慵懒,像是春风拂过湖面,惬意中又蕴含万种风情:“我这不正游着湖呢吗?你要想出去,出去便是。”
“可公子你躺在船上,连太阳都见不着,算是哪门子的游湖。”严茶又开始絮叨,“你清明不想祭祖,便禀报老爷夫人说要来杭州查账,到了杭州账还没查便买了条画舫整日游湖。可您这湖游的,唉,也不知道公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行行行,你别念叨了,我出去总行了吧。真是,被你这么念叨下去我耳朵都快起茧了,我当初怎就收了你当我的小厮?”青年从榻上坐起,语气颇为无奈,折扇被他从脸上收起,握在手中,露出一张Jing致绝lun的脸蛋,眉目含情,衣衫散乱,活脱脱一风流浪子。
“明明是公子你自己惫懒,还总怪阿茶催你。”十五岁的少年在青年后面不满地嘟囔道,他生的机灵,知道他家公子大度,不会责怪于他,那张嘴就忍不住叭叭叭起来。
将如瀑般散落的青丝高束起,明离修没在意自己小厮的责备,随意整了一下睡得凌乱的衣衫,摇着扇子漫步出船。
明媚的春光让人兴致盎然,他懒懒地倚在船舱边,眯着桃花眼,望着岸边的风景:“严茶,你看到那个算卦的吗?你觉得他怎么样?”
严茶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岸边那个拄着根竖幡的年轻人,不屑道:“就是个江湖骗子,公子你看他干吗?”
“你不觉得他很有趣吗?一会儿故作高深,一会儿点头哈腰,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四处骗人钱。你说,若是见到我,他会怎么说呢?”
青年看似漫不经心,随口与自家小厮搭着话,却只消几眼便看透了这个算命的底细。可他兴致依旧不减,略一提脚,足尖轻点,踏波无痕,还未等严茶看清楚人影,人便已到了岸边。
明离修在岸边站定,收了扇子,放在手中把玩几许,有了主意。
西湖边上一株扬柳下,何玄易蹲在地上正在数着布包中刚刚赚来的白花花一捧银子,乐得合不拢嘴,这杭州城的人就是人傻钱多,吓他们两下就傻乎乎地往外掏钱,嘿嘿,再干些日子他下辈子就不用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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