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汝栀在分娩的激痛中反应过来,怔怔地抬眸看去,脸色一瞬更惨白了。良久才轻颤着唇瓣,发出一丝Jing疲力竭的音节:“鸢……”
“呃——”
尚未出口的唤语被带血的呻yin断去,他重重往后仰去,素白的脖颈扯出紧绷的经脉,shi漉漉的黑发已经被汗渍浸shi了,黏腻在苍白的肌肤上,口中艰涩的呻yin压得紧紧的,全碾作支离破碎的气音。
“汝栀……!”
晋楠若猝然回过神,双掌托住他两边的腹侧慢慢往下顺抚,纾解疼痛、助力分娩。
白汝栀满额的冷汗,恹恹喘息,瘫软在龙椅上小腹隆得高高的,被胎儿撑得鼓凸得变了形的肚皮紧绷、硬如磐石,龙袍凌乱得挂在身上,修长的双腿分开在龙椅两端,羊水合着血丝正攀附在他苍白的腿壁上,看着触目惊心。
“孩子……快……”他在强烈宫缩的间隙攥着他的衣裳,嘶哑地催促,虚弱的气音完全是碎开的,几乎听不清。
“顾不了了,当下以你为重。”晋楠若明白他所担忧的,却顾不及别的了,俯身吻了吻他shi漉漉的眉眼,轻抚着羸弱君王腹底紧绷僵硬的地方,为他助产,“日后我再跟鸢儿解释,你稳住心绪,先把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
龙袍遮掩之下,年轻君王将产的肚皮硬实饱满,传来激烈的宫缩碾动,晋楠若摸到卡在他腹底的胎头,撑开了脆弱紧窄的甬道、悬在产口,却如磐石再分毫不动。
本就是急产早产,分娩中受惊,白汝栀竟隐有难产的迹象。
情况太过特殊,如此遣退众臣、封闭金銮殿,众人早有猜疑。他担上大不敬的罪名事小,可若在此风口浪尖,再突兀传召太医,不久宫中皇嗣降世,有心者只要将此联系起来,不难猜出其中关要。届时白汝栀的秘密大白于天下,不仅江山动摇皇位不稳,几个孩子都会受到牵连。
因此,不能传召李晁和温盈,这里也没有温水和药物,全凭白汝栀自己分娩,所幸这第三次生产胎儿下来得很快,在江南时也是他为他秘密接生。若不是生产中突遭刺激,心绪不宁惊动胎息,也不至有难产之相。
“嗯——”雪白的颈项如优美的天鹅仰起,白汝栀汗shi的眉眼间尽是支离破碎的美,陷入难产的状态肚子挺得高高的,带血的羊水浸出胎头,顺着苍白修长的腿流下来。
晋楠若正用手慢慢推压他僵硬的下腹,试图依靠外力一点点将肚子里卡住的胎儿推出来——
忽然一道小小的人影闯入眼帘,两人都怔住了。
白汝栀视野有些模糊,Jing疲力竭虚喘着气,见了眼前忽然靠近的小娃娃,瞳孔微微缩动,还未开口……
一只白嫩嫩的小手抬起,轻而温柔地抚上了他苍白汗shi的脸,安慰一般笨拙而轻柔地抚摸,拭去汗渍,撩开shi漉漉的发丝。
白槿鸢小小的眉皱得紧紧的,眼里是清澈见底的担忧,依偎在龙椅边,细声细气地开口:
“父皇……不疼。”
白汝栀怔住了。随即有暖热的泪涌上眼底,仓促落下来,被小娃娃小心地擦去。
他伸出手,白槿鸢乖乖地将小手放了进去,父女二人紧紧地握在一起。
“鸢儿……或许,你该叫他娘亲。”晋楠若冷不丁地出声,神情却很认真。
白汝栀颤着睫毛,轻咬着唇,逼迫自己不在孩子面前痛yin出声,瓷白如玉的手指捧着难产的肚子,清晰感到腹中僵持的力道撕开他的血rou五脏向下重重坠去,几欲将脆弱的产口撕裂,唇间已咬出了血斑。
晋楠若将手探入血红的龙袍下,惨白的腿壁间摸到了温热而shi软的胎头,又娩出了一些,带出些血沫和胎水。
“我知道。”
白槿鸢也冷不丁开口,伸出另一只小手,轻轻慢慢地放在白汝栀隆起的肚子上,学着晋楠若先前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往下抚摸。虽然小孩子的力气聊胜于无,并没有什么助益,柔软的小手却的确减轻了白汝栀的疼痛,像一团小小棉花,把他的心暖得又酸又涨。
“弟弟也知道。”
她又补充了一句。
两个爹爹都愣住了。
许久,晋楠若才恢复了说话的能力,略显磕巴地开口:“……你们知道?”
白槿鸢扭头瞧着他,眨眨眼点头:“我们讨论过。”
“……”
“……”
朝堂之上向来举手投足拨动风云的君臣二人,这回是彻底傻眼了。
白槿鸢瞧着他俩的表情,小脸上倒是浮现出几分迷茫和困惑。
她和弟弟知道很奇怪吗?只要不是傻瓜,都能看出父皇和爹爹比别家夫妻还要好,他们俩对视的时候,别人谁都插不进话,她和弟弟也一样。
他俩还会偷偷地拥抱,偷偷地咬嘴巴。在她和弟弟很小的时候,偶尔会睡在君王殿里,就会时常看到那样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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