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克姆被雷鸣吵醒,这是凌晨两点半,除了偶尔划过天际的闪电,屋内屋外都是黑暗。现在他看不清埃尔贡湖的模样了,雨越来越大,仿佛目光所及都是泛滥的湖水,没有落足的地方。很快他就回过神来,感觉太阳xue发胀,似乎是身体还未适应这个陌生的住所,需要一些助力才能安眠。
对了,酒。
他喊了一声,可没有人听见,这让伊克姆感到奇怪,往日仆人们都竖起了耳朵,哪怕是深夜,依旧忠诚等候着他的每一道命令。或者说,他们折服在伊克姆给予的报酬下,甘愿耗尽心思去伺候他。他起身,提高音量再次呼唤某人的名字,也许是丽莎,也许是格雷格,但除了狂乱的雨声,他什么也没得到。
门外是一片更深的黑色,伊克姆摸索着,却始终找不到灯的开关。走廊的温度也似乎过于低了,就像泡在水里,chaoshi的冷意顺着脊背钻入大脑,令他打了个寒噤。理智告诉他,现在应该立即回到房间,但等伊克姆转过头,那扇应该打开着的门不见了。
“见鬼!”他下意识朝来时的方向飞奔。
雨水的声音愈发聒噪起来,伊克姆猜测着是幻觉还是他脑子突然发疯,并未停下脚步。他不记得自己走了多久,以一个年轻男人的步速,他觉得这段路程已经远远超出了房子应有的范围。他就像被蒙住了眼睛,在原地打转,却碰不到周围有熟悉的物件。
在某个瞬间,伊克姆突然听到了类似婴儿的哭声,很轻,却更靠近了,令他浑身发麻。
但埃尔贡族从未承认这里有鬼魂或更为邪恶的东西,他们只说湖里存在着神明,因此伊克姆定下心神,认为绝对是谁在作怪,试图破坏他和首领的约定。他舔舔下唇,仔细辨认啼哭声的具体位置,同时发现声音以一种固定的节奏响起,一段循环一段,和广播一样。
伊克姆以为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管你是谁,出来,别在这里装神弄鬼——”
话音未落,啼哭与雨声骤然变大,从每个方向传来,环绕着伊克姆。他忽然感到一阵头晕,整个人不受控制似的倒了下去。
……
当伊克姆再次醒来,天亮了,虽然还下着雨,但光线比夜间充足多了。他有些头痛,坐起来呻yin了一声,随即感觉浑身都酸软无力,好像走了很远的距离。等伊克姆缓过劲,准备下床,才发现脚底有着一种奇怪的粘腻感,伸手一摸,上面像沾了一层透明的黏ye,令他恶心。与此同时,他闻到了湖水和泥土的气味,不是空气中时刻弥漫的,而是更浓烈、存在感更强的。
他喊了一声,这次仆人赶了过来,恭敬地询问他有什么要求。伊克姆斟酌了一下,说:“昨晚有什么怪事发生吗?”
“没有,当然没有,先生。”仆人的语气夹杂了一丝困惑,“昨晚雨下得很大,男人们巡逻了几次,只遇到从大门缝隙钻进来的野狐狸,通通赶出去了。”
伊克姆思索片刻,是啊,如果有突发情况,保镖们肯定会第一时间发现。难道他只是做梦了?梦境太过真实,以至于他的思绪有些混乱。“好吧……给我开一瓶酒。”他随口道。
酒成功使伊克姆镇静下来。
转眼到了傍晚,今天的餐桌上依然有鱼rou,据说湖水上涨带来了充足的渔获,伊克姆享受着唇齿间的美妙滋味,却考虑着如果建好度假设施,客人们蜂拥而至,为了管理方便就必须圈起湖岸周围,禁止无关人等进入。至于捕鱼,可以当做一个游乐项目,那些有钱人喜欢附庸风雅,明明离不开繁华,偏要装出一副深爱自然的姿态。
反正埃尔贡族没了居住地,自然要搬到其他地方,今后湖中的鱼多不多,再也和他们无关了。
“这是保护,嗯,显而易见。”他自言自语。
有关埃尔贡湖的开发消息并不是秘密,刚开始除了周围的居民,城区也有人表示抗议,基本上是一些环境学家,说商人绝对会毁掉这片美丽风光。伊克姆曾嘲讽他们是一群书呆子,光顾着几种鱼、几种虫或者几棵植物的死活,不管人们能得到多少补偿——不过在政府官员面前,他答应了会对周围环境予以保护,不会过度开发——这是一种策略,就像他打算将埃尔贡湖的土地私有化,美其名曰是为了控制过多的人类活动,让这里重新焕发生机。
伊克姆享受自己的这份虚伪,这是他生存的手段,也是他一直信奉的原则。
晚餐后他与律师在书房商量公事,他们都了解原住民的排他和固执,也了解如何玩好文字游戏,为自己谋取最大利益。伊克姆不喜欢麻烦,所以他对律师交出的协议提出了几点意见,要求他确保对方签订后,不会再来打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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