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烨与林宜峥似乎达成了某种不言自明的默契。真让郑斯安以为他们是初次见面，在一旁热络地介绍个不停。

    林宜峥没有久留，确认秦之烨身体无大碍后便先行离开。

    他并非故意叫秦之烨难堪，今天来这一趟正是要告诉秦之烨，过去的事情完全可以当作没发生过。

    当年母亲背着他把事情闹到学校，害得秦之烨丢了文凭，林宜峥心内愧疚不已。

    其实林宜峥怎么会不知道秦之烨从来没有喜欢过他，可年轻气盛的他偏不信邪，逼心仪的人在金钱面前低头，最后也自食恶果。

    被父亲紧急送出国后，林宜峥依旧遵守承诺支付了秦婉涵骨髓移植的后续费用，还暗中利用人脉助秦之烨签约COSKA，以弥补内心的悔恨。

    秦之烨让他明白感情不能用来交易，只是这个教训的代价太过沉重。

    “不用让斯安知道我们之前认识的事情。如果有人多嘴告诉他，你也别慌，就说隐瞒是我的意思，与你无关。”

    回到妻子的病房，林宜峥给熟悉的号码发去消息。虽然多半也不会得到回复，但至少能让他心安些。

    秦之烨没有存林宜峥的号码，看见陌生短信发来时，郑斯安刚给他削好苹果。

    “喏，吃吧。”

    这次林宜峥将名字写在前头，开门见山。秦之烨扫了一眼信息内容，口中香甜的果rou也变得索然无味。

    他要和林宜峥结盟来欺骗郑斯安吗？

    见秦之烨沉默不语，郑斯安调笑道：“怎么紧张成这样？我哥不吃人的吧。”

    秦之烨回过神，尴尬地笑笑，不动声色地躲避郑斯安的视线。他怕看到那双真诚无辜的眼睛，怕自己溃不成军，不忍心对郑斯安撒谎。

    “别担心，我哥不会反对咱们在一起的。”郑斯安轻轻擦掉秦之烨嘴角黏住的果皮屑，“我不会和你分开。”

    秦之烨眼眶一热，终于还是把溜到嘴边的话咽下去，重重地点了点头。

    －

    一周后，秦之烨的腰伤痊愈，重新回到《还债》剧组的拍摄现场。

    过去几天里导演拍了几个配角的戏份，剩下的部分全是秦之烨和郑斯安出演的重头戏。

    签合约的时候Jeson特意提醒过秦之烨，这部剧里原定有射尿情节，如果他不想出演的话可以删掉。

    若合作对象是别人，秦之烨必然果断拒绝，但cao他的人是郑斯安，倒也么那么难接受。

    郑斯安反而更害羞，上镜前特意灌了三大杯水。大量补水可以稀释异味，也能让排出ye体的颜色更清，不会影响观感。

    郑斯安察觉到这几天秦之烨总爱发呆，有时候叫他好几次才能得到一声应答。开拍在即，他还静静地坐在角落里，拿着手机，眼睛却盯住对面的墙壁，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或许是最近工作太满，还见缝插针住了个院吧。

    再过半个月就是秦婉涵的忌日，郑斯安打算陪秦之烨去祭扫，然后一起去南方小城度假。他当初进COSKA也是为了秦之烨，如果秦之烨隐退不再拍戏，那他就跟着解约，把入圈以来赚过的钱拿去付违约金。

    助理来提醒秦之烨准备开拍，秦之烨一转头，正好对上郑斯安的目光。隔着大半个片场，秦之烨甚至看不清郑斯安脸上的表情，却依旧凭直觉捕捉到他视线的方向。

    遥遥相望，远在天涯，近在咫尺。

    秦之烨已经不敢想象没有郑斯安在身边的日子要怎样度过才好。

    －

    《还债》的第三场床戏设置在楚子丞家的器材室。

    楚老爷子早年间靠混黑道攒下点钱，没有经商头脑，便生出拿钱去放高利贷的主意。楚子丞长了副好看的皮相，却偏偏跟他爹一样脑袋空空，好不容易上完高中就火急火燎地子承父业。

    他家住的别墅像土财主造的金屋，极尽奢华，却没时尚格调可言。即使是这样俗气的房子，也让自幼家境贫寒的周孟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