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是哪？”叶言希睁开眼，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四周无比陌生。

    想要起床右手却动不了，才发现被打上了石膏。这是怎么回事？脑子一阵疼痛…一些断断续续的记忆出现在脑海。

    书亦说明天就是奕泽生日……想准备礼物……一起出门……一个下坡时车胎突然爆了车子侧滑……然后？然后…车子冲出了路边，朝一堆废弃的钢筋水泥冲了过去，自己想要扑到书亦身上替他挡住却只有手来得及伸过去……血……好多的血……书亦流了好多血……挡风玻璃直接碎裂，自己的手被冲进来的水泥块撞击断了，书亦却被水泥块上的钢筋划破了脖子上的大动脉，血……流了好多……

    记不清自己是怎么颤抖着另一只手去打的求救电话，只知道自己死死捂住书亦的脖子血还是像喷泉一样涌出来，他以前从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上原来有那么多血可以流，多到可以染红两个人的身体。闻书亦动不了，但苍白的脸上微微勾了下嘴角，用尽了余生的气力……

    别丢下我了求你…你会没事的…人怎么还没到…我的书亦怎么办…好多血…

    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书亦浑身是血的画面历历在目，急切想要知道他的消息。

    会没事的，都会没事的，闻书亦你一定要没事！

    下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外面的人似乎听到了声响开门进来。

    是闻奕泽。“奕泽，你爸爸呢？他还好吗？他怎么不在这？”虚弱的拉着闻奕泽的手臂，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闻奕泽沉默良久搂住叶言希说了句：“妈，你好好休息会。”

    “我休息好了，我想去见见书亦…告诉我他在哪，你们为什么不让我去啊？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眼泪噼里啪啦掉落，进来时闻奕泽满脸严肃沉默低沉的脸色他不是看不见，只是没有亲口得到确认，心里就觉得一切都有可能不是吗？

    “为什么会这样……”不断喃喃自语：“我要去见书亦…奕泽，带我去见他啊……你不告诉我我也能问别人…”说着就蹒跚的朝门口走去。

    “妈！父亲在我们赶到之前就没了……”闻奕泽声音早已抑制不住的沙哑：“不是不带你见，是怕不敢让你见……”医生说颈动脉被划破到那个程度，父亲当时根本撑不住一分钟，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满身鲜血混杂着玻璃渣的两个血人……

    叶言希还是见到了闻书亦。

    那个经常说着爱他的话宠着他的大男人。那么干干净净又安安静静躺在哪里，好像他只是睡着了，每天太阳升起的时候，还会醒来笑着亲自己。

    颤抖着吻上没有丝毫血色青白和乌紫的唇。

    好凉。

    很庆幸不是在停尸间见到你，因为那样我会很难过把你一个人丢在那个小柜子里那么久。

    我早就有驾照了，却每次都要你来开车，早知道今天就换我来开了，你还没坐过我的副驾驶。

    不是说好今天带我去吃之前最喜欢的那家烤鸡吗？我们去晚了就又卖完啦！

    我学做了好多饼干蛋糕，正准备去学你喜欢吃的菜，打算承包了你的一日三餐和下午茶。

    你总以为我没有那么爱你会离开你，我明明都那么乖了，身和心都给你了，认识才多久就被你哄上了床还扯了证，还在家里给你照顾孩子…

    ……

    好困，想和你一起睡。

    爬上床把闻书亦往旁边挤了挤，像往常一样手脚搭在男人身上安详入睡。

    好冰。以往你总喜欢用滚烫的胸膛把我冰凉的手脚捂热，如果我再热一点，是不是也能把你捂热？

    门外三人看叶言希进门后一直没有出来，里面也没有声音。闻奕泽皱眉说了句：“妈，会想不开吗？”其他两人皆是一惊，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就怕叶言希做傻事打开房门冲了进去。

    声音还没来的及说出口，闻管家庆幸自己及时收住了口。

    他们看到不大的病床被两个依偎的人占满了。

    对着另外两个人做了个口型：只是睡着了。

    对视一眼，三人默契的都没有出声，静悄悄退了出去，顺便把灯关了，把门重新关上。

    一切等叶言希睡醒再说吧。

    房里的叶言希却睁开了眼睛。

    几个人进来的声响不大却还是把紧绷着的叶言希吵醒了。

    紧贴着闻书亦冰凉的皮肤，叶言希把自己贴的更近，仿佛在陆地的鱼渴求着水。

    不想再忍耐，起身压在冰凉的男人身上，密密麻麻的吻落在男人脸上，脖子上，觉得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