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年,终究还是有长进的。起码在自欺欺人上,夏时予觉得自己做得越来越好了,撑过晚间的发作后还能装成个没事人。
甚至有些欣慰。这次只有他一个人在房间,宋延霆没看见他狼狈的模样。
如果今早宋延霆再敏锐一些,或许能发现他的异常,但律所那边来了个败诉后闹事的人,梁静姝安抚不下来,在电话里都要急哭了,宋延霆不得不提前出门,匆匆把他放在方便打车的路口就离开了,歉意地允诺晚上再来接他。他满心都是空的,说什么应什么。
午间夏时予没回住所,而是跟着刘康乐去了寝室,另一个室友周凯被刘康乐指使去校外小店拿外卖,他们准备在周末前打打牙祭。
夏时予把所有信都放在包里,双手叠在身前时不自觉地按在那堆鼓起的信件上,额前的头发由于微微低头的姿势而垂落,看起来拘谨又紧张。
“真的没有,”刘康乐将吊儿郎当的神色收了收,对他说,“咱艺院这边多偏啊,除了上公选课的时候会看见几张新面孔,其他时间还不都是那几个人……喂!今晚去打球吗?”
路过他们寝室门口的是油画系的男生,手里拎着一袋子丙烯颜料冲他们示意,“下次下次,夏时予也在啊?来不来玩墙体涂鸦?”
刘康乐知道夏时予不喜欢油画,帮他回绝道,“有什么好玩的,这是你们的小组作业吧?自己做去!”
“哎,管这是不是小组作业,过程有乐趣不就行了嘛。”那男生不死心地道,“万事俱备,只差一个出点子的大佬了。”
“你们油画系没有大佬吗,别来我们视传薅羊毛。”刘康乐和他斗嘴斗惯了,十分熟练地回击道。
那男生打了个哈哈走了,刘康乐收回目光,把椅子腿儿当支点在地面翘着前后晃悠,大大咧咧地劝慰他道,“看吧,这里来的都是熟人,你别担心了。要是有陌生人来问你的消息,我第一个帮你打掩护,啊?”
夏时予知道这样的担忧在外人看来十分不切实际。
他表现出来的行为就像是因为收到了几封支持者的来信就忘记自己有几斤斤两了,还在担心有人会疯狂到循着真实信息找过来……
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一个大学生而已,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但凡他的室友多几个心眼,对别人稍微提一下这件事,那些还在羡慕他获奖的人很有可能会立马调转方向,开始嘲笑他的夸张做法。
夏时予知道他们不会,才敢直接来寻求帮助。
“……嗯,”夏时予抿着唇答,想了想,非常认真地补充道,“就算女生来问也别说,拜托了。”
万一向真要找他,未必会自己来,而是请人帮忙,那么找个容易让人放松警惕的女生来试探也不是没有可能。
刘康乐没表现出鄙夷,只是有点可惜地问,“如果那个姑娘特别漂亮……”
夏时予看着刘康乐十足遗憾的表情,思考片刻说,“你可以试着用你的真诚打动她。”
收到信不过几天时间,向真的动作应该没那么快,而且对方也算是小有名气的画家了,不可能为了吓唬他而到处乱跑,这总算让夏时予稍微镇定了些。
还有时间准备。向真在寝室找不到他,下一步就应该从学校周边找起了吧。他住的房子并不安全,毕竟这是在校学生最常见的选择,稍微在附近蹲几天肯定能遇见他。
一想到某天从楼下出去就看见向真的脸,夏时予被激得脚底生寒,动了马上搬家的念头。
如果之后都能像现在这样住在宋延霆的腾云国际,被发现的几率会小很多,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宋延霆说起这件事。
他心不在焉地收拾了一个20寸行李箱出来,直接带着去上课,大家都以为他要趁周末出去游玩散心,还在问他有没有推荐的采风地点。
下午宋延霆在校门口接到他,看见他拖着行李箱时还愣了一下,打开后备箱把大包小包都放进去才问,“是衣服吗?”
对于秋冬的服装来说,行李箱这点容量实在装不了什么东西,凑合过个周末已经不错了,宋延霆倒不觉得奇怪。
夏时予轻轻摇头,看着后备箱“啪”地合上,莫名觉得安心了些,说,“是画材和杂物,我觉得带在身边比较方便。”
宋延霆动作很利落,三两下就回到座驾,重新启动车子,见他状态有些恍惚,不禁主动道,“今早处理完律所的事情,本来想问问你到学校没有。”
夏时予低低应了声,但宋延霆并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分出一只手解锁手机,打开了一个聊天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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