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先到了临安城的县衙。

    县太爷早就得知了镇魔司的天阶除魔卫要大驾光临，亲自站在县衙门口等沈青。

    沈青到了县衙，出示了自己的身份铜牌和随身携带的密令，临安城县太爷王文顺虽然十分惊诧沈青的年轻有为，简直到了羡慕嫉妒的层次，但他可不敢对镇魔司的人有丝毫的不敬，立刻恭敬地一跪，后面什么师爷啊捕快啊也跪了一地。

    “下官拜见沈大人！”

    沈青如今官职可比正三品大员，受这一跪坦坦荡荡，平静道：“起来吧，我今晚需要找个住处，你可有什么建议？”

    王文顺赶忙起身，赔笑道：“沈大人，下官的宅邸还有几处空房，早已命人打扫干净，下官还在府中备好了酒菜，您看……”

    “那就带路。”

    沈青见多了这种奉承，面色不变，搞得王文顺也不知道沈青满意还是不满意，只好更加陪着小心。

    几个衙役上来，牵走了沈青和楚悦的马。楚悦跟着沈青久了，也见多了这阵仗，把牵马绳交给衙役，嘱咐了几句，就快走几步又跟上沈青。

    王文顺的府邸就在县衙旁边，几步就到，在这一路上，王文顺挖空心思给沈青拍马屁，但沈青全然没什么反应，甚至于有点不耐烦。王文顺就知道这位沈大人不喜欢阿谀奉承之人，也不敢再乱说话，瞥到沈青身后跟随的楚悦，就问道：

    “沈大人，不知您身边这位如何称呼？”

    沈青也顺着王文顺的目光瞥了一眼楚悦，淡淡道：“他是随我来的属下，姓楚。”

    王文顺一听不介绍官职，就知道楚悦不过是个随从之类，但是这个随从大约很受沈青重视，所以也不敢怠慢，笑着道了一句：“楚贤弟！”

    楚悦在听到沈青介绍自己的称呼时就一愣。

    毕竟沈青这个级别的人，说话都是有讲究的，他要是介绍楚悦是“下人”，那王文顺绝不会多看楚悦一眼，开席也绝不会有楚悦的座位，但是沈青介绍他为“属下”……

    他就立刻成了县太爷的“楚贤弟”！

    等会的宴席也绝对有他一席之地，甚至于沈青不说，王文顺也要把楚悦安排到沈青身边，以示重视。

    这些官场上的弯弯绕，楚悦以前当个纨绔小少爷的时候，是不懂的。

    如今懂了，望着沈青挺拔的背影，心下复杂。

    楚悦常常觉得，其实他不是沈青的“天乾”，一切都颠倒过来，沈青是他的“天乾”才对。

    就连那种古籍上提到的，坤泽对天乾难以自拔的依恋，似乎也随之颠倒了过来。

    他对沈青……

    有着难以自拔的依恋。

    不仅仅是恋慕，还混杂了感激，敬仰，崇拜，甚至于……敬畏。

    尤其跟着沈青的时间越久，看着沈青如何一步步成为镇魔司的高层，执掌生杀，这敬畏无限地加深了，或许比起爱恋还要快一些。

    是以……他什么也不敢想。

    他知道，好好当这个随从，或许还能得到沈青的欣赏和提携。

    但他要是敢有僭越之心——没错，就算沈青有了他的孩子，他们已经无数次肌肤之亲，这种爱恋的情感却依然要被定义为僭越——那么沈青，绝对不介意好好敲打一下他。

    沈青需要的，是属下的“乖巧能干”。

    唯一幸运的是，他楚悦够聪明，足够“乖巧能干”。

    ……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沈青就回了王文顺安排的厢房休息。

    为他引路的下人被沈青身上沉冷的威势吓得战战兢兢，丝毫不敢怠慢沈青，问了沈青有什么其他需要的，很是张罗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