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忞。别追他！”庄母开口，语气也有气无力的。

    庄父伸手轻轻地顺着自己的妻子的呼吸，努力安抚住她的情绪。也配合地开口道：“别去追他。莫忞，你才是我们的儿子。让他滚。”

    “不，不是。我不是啊！”莫忞努力挣脱着两个成年人的桎梏，拼命喊出声。

    “你是。”庄父斩钉截铁地道，“去把大少爷送到房间去，看着他。再去找下康医生过来，给大少爷看看病，省得染上了什么脏东西。”

    “……你说什么？我没病，我不是什么大少爷，庄酬秦才是！放开我，滚，滚远点！”莫忞被一把抓住了胳膊，扭送上了楼，那些成年人的动作也毫不留情。

    庄卫阗低头看着枕着他的妻子，她的相貌因为保养得当，还是宛若少女，此时的她，显得尤为虚弱。

    “这是个什么事啊？”庄卫阗突然叹了口气。

    庄母伸出手回握住了庄卫阗，轻轻柔柔的，没有一点方才的怒不可遏，是一副身心依赖的少女模样：“是啊，这叫个什么事啊。不过还好，莫忞才是我们的孩子。”

    “……唉。”庄卫阗深深叹了口气。

    ＊

    庄酬秦本就浑身酸软，怎么想得到说要走竟然真是让他就这么走了。他一肚子气无处发泄，偏偏这自家的宅子建在山腰上，这下个山不得要命。

    庄酬秦刚刚走出宅门，就有点后悔。不过幸运的是，好歹还带了手机。

    “喂，方岱沅，来接我。”庄酬秦语气克制不住的冲。

    方岱沅闻言，问：“去哪接你？”他正在某处包厢，百无聊赖地开口。

    “你说呢？你出的什么鬼主意，快来我家接我啊！我都要被扫地出门了！我真是无语了，你快来，我要被冻死了。”说完，庄酬秦直接挂了手机，一气之下就准备砸手机，但手一提起还是放下了。

    方岱沅连忙披上挂在一旁的外套，起身往外走。其他几个立刻就看出来了，其中一个素来看不惯庄酬秦的，冷笑一声：“哟，方少爷这又是去上赶着做庄酬秦的小司机呢？”

    旁边几个，使劲给那个人使眼色，生怕两人打起来。

    方岱沅没有生气，只是视线凉凉地扫过他，开口，也不是一贯的温柔声线：“刘洺你这么会说话，前段时间你家的股票那么绿一定有你的嘴巴的功劳吧。”

    “你特码的……”刘洺表情一变，脚步凌乱地上前，就要打人，被几个眼疾手快的富家子给拦住了。

    “我们是来玩的啊，刘洺你也别放心上，方岱沅这是跟你说着玩的呢，啊，别在意啊。”

    “就是啊，方岱沅随便说说的，大家都知道他喜欢开玩笑。这是开玩笑呢。”

    “哈哈哈哈哈，就是啊，你听方岱沅讲笑话是不是很搞笑啊？”几个人轮番上阵又拦又劝的，生怕两人打起来。

    方岱沅见状也懒得说话，直接走出去，关上门的声音又是一声爆响。

    ＊

    “庄酬秦。”方岱沅将自己的身上的大衣披在了庄酬秦身上。

    天很暗了，路灯幽幽地发出光亮，这是一处很安静的小园子，因为是在山腰上，所以风格外大一些。穿得单薄的庄酬秦正坐在椅子上发呆，感觉到动静，抬起头看他。

    方岱沅承认他看到庄酬秦此刻的样子，心脏猛地一下抽痛了。

    庄酬秦嘴唇因为冷而显得发白，眼神淡淡的，但是偏偏看到自己的时候，亮了。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显得格外虚弱，像一朵被寒霜淹没的蔷薇。

    庄酬秦被他拢在怀里一阵暖和，终于回过神来，开口：“你怎么才来。我要死了……”

    方岱沅嗯了一声，突然笑了起来：“还好，我来的时候，你还活着。”

    “你在咒我死？”庄酬秦语气也有气无力的，像是在撒娇。

    “没有，我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