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初次骑马经验,李承逸回程的姿势优雅不少。
萧阳将人放在后宫的宫门口,抬手辞行后便拍马出宫。何知春早已派人在此等候多时,忙将衣冠不整的皇帝迎进马车,前往凤鸣殿。
凤鸣殿乃后宫首殿,过宫门口乘车直行数分钟便到。皇帝未踏入殿门便有宫人通传,晏文卿坐在长桌前朝身侧神侍点点头,一道道Jing致可口的饭菜便从中宫小厨房端上桌。
提前屏退宫人,李承逸独自踏入寝宫大门,一见晏文卿便垮下肩膀怏怏地靠在他肩头抱怨:“卿卿,你可怜的相公饱受磋磨回来了。”
晏文卿替他擦拭脸上细汗,轻声问:“萧王可是为难陛......阿逸了?”
他改口改得快,李承逸心下惋惜失了惩罚的机会,又羞又愤地拍了桌面一掌:“他让我蹲马步!还蹲了两刻钟!简直毫无人性!还故意将马骑得飞快,让我丢了一路的脸!”顿了顿,抱住晏文卿伤心道:“我的心灵受到创伤,需要亲亲才能好。”
知晓他不是真的难过,晏文卿松了口气,还是半推半就地被小皇帝按在桌角亲到几欲窒息才作罢。
有时候不怪帝君怀疑,皇帝是否色欲过重。
晏文卿推开蠢蠢欲动的某人,低声喘息:“用膳,沐浴后去休息,午后恐有政事缠身。”
想起悬而未决的赈灾之事,李承逸一个头两个大,闷闷不乐地举起筷子开始进食。
玉石制成的筷子分量十足,晏文卿动作文雅地将「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完美遵循,却抵不过有人一直在发问。
“卿卿,早上那位刘老先生同你有何渊源?”
晏文卿放下玉箸,取手帕擦拭嘴角后为他解惑:“刘老与师父是故交,亦算是我的启蒙恩师。”
“原来如此。”竟然还和岳父大人扯上关系,李承逸夹一块栗子酥放到他碗里,有些困惑:“他似乎有些看我不顺眼?”
忆及早上老先生暗地里痛斥皇帝强迫自己入宫之事,晏文卿默默夹起糕点避而不谈。
李承逸忧心忡忡:“也不知何时惹到了他,以后在他手下进学,恐怕要被穿小鞋。”
“刘老乃一代大儒,不会做挟私报复这等行径。”晏文卿皱着眉反驳。
那倒也说不准。李承逸只敢在心里默默顶嘴,表面顺从乖巧地揽着帝君进内殿:“我信卿卿说的。”
“刘先生才学甚高,虽不知萧王为何请他入宫,但此乃天赐良机,你需把握机会勤勉进学。”
李承逸敷衍点头:“嗯嗯,我会的。”才怪。
学习是不可能学习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学的。
疲惫的皇帝洗漱完倒头便睡,错过了身侧之人眉眼染上的轻愁。
相安无事地度过一日,第二天晨起,李承逸悲催地发现自己下半身犹如瘫痪,大腿肌rou酸痛难当。
李承逸:生无可恋。
顶着晏文卿不认同的目光,李承逸梗着脖子坚持道:“小春子,你去宣朕口谕,朕龙体有恙,今日不朝。”
“喏。”何知春偷偷觑了帝君一眼,见对方未出言阻止,忙领命去前朝宣旨。
李承逸将脸埋进柔软的枕头,怕被晏文卿诘问心下颇为忐忑。他如芒在背,等了许久晏文卿却不置一言,不由失落地想:是对我失望了吗?连句责备都懒得说了?爱消失啦?
脑补出一系列苦情戏份的皇帝差点咬被角流泪,突然,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后脑勺,一下一下地顺着自己的头发,他听到晏文卿清冷却不乏担忧的关切:“疼得厉害?太医片刻便至。”
他翻身埋进帝君香香的怀里,委委屈屈:“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
娇弱的皇帝像只小nai猫,大抵人都有慕强怜弱心理,晏文卿只觉一颗心被浸在温水中,软得不像话。原先的三分怒气化成哭笑不得,他无奈地拍拍小皇帝的后背安抚:“可是在逃避政事?”
李承逸哪能承认,“当然不是”,他嘟囔着:“是真的疼得走不了路嘛,都怪萧阳那个大猪蹄子。”
若是皇帝想上朝,哪怕瘫在床上宫人们都得把人抬到龙椅上。李承逸说完也觉得心虚,又弱弱补充:“好吧,是有一点,那些人吵来吵去的真令人头疼。”
晏文卿叹了口气,没说话,手上的动作却未停下,似是陷入思绪。
为了方便给宫中贵人出诊,太医署离后宫不远,很快便有宫人指引今日当值太医前来觐见。
“太医丞徐陵游,叩见陛下,叩见帝君。”
“起。”
帘外叩拜的人起身,得到应允后背着药箱分帘而入。李承逸靠坐在床头,好奇地打量这位年轻的太医丞。
他有一张貌若好女的容颜,较晏文卿的脸更为柔美,虽眉眼冰冷严肃,但不明身份的人只会当他是女扮男装的冷艳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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