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醒来时发现自己在客栈,衣服已经被换过了,左臂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她下楼询问了老板娘,得知是高山送她到的客栈,而衣裳是老板娘换的。
“她人呢?”谢云问道。
“那位公子已经走了。”老板娘回道。
高山从义宾一路向西北而行,走过乐山、眉山,最后抵达益州政治中心锦城。此番游历让她切身体会到了益州是块难啃的骨头,险塞,沃野千里,天府之土,易守难攻。
玩了一个月,高山准备打道回府,当晚却遇到了不速之客。
“谁?”高山正要享用从夜市买的特色小吃,听见了窗外有动静,立刻警觉起来。
“是我。”窗户被打开,一位身穿嫁衣的姑娘跳了进来,对着桌上的美味垂涎欲滴,喜滋滋道:“哇!这是我最爱吃的灯影牛rou和卤rou锅盔。让我尝尝!”
“这是我的夜宵,我还没吃呢!”高山感到莫名其妙,这谁啊,大晚上跑来偷吃的。
“你一个郡主这么小气做甚!我饿了一天了,就吃几口。”新娘子边吃边说话,不小心噎着了,赶紧喝了几口茶水。
高山端详了半天,这姑娘约莫十八九岁,灵动娇俏,笑起来还有两个甜甜的酒窝,就是吃相不雅。她明显认识自己,可自己对她完全没印象。
“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我的身份?”高山关上窗户,问道。
“你这么快就忘了?咱俩搭的同一条船到益州。”谢云提醒道。
“原来是你啊!”高山恍然大悟,那晚太黑,她根本没看清谢云的长相。
“你穿成这样不会是逃婚吧?”高山猜测道。
“这还不明显吗?上回乘船遇水匪是你救了我,这次我逃婚又遇到了你,你救人救到底,带我去荆州呗!”谢云请求道。
“锦城谢氏是近百年来一等一的世家大户。你也姓谢。听说刺史谢佑康的侄女今日与书圣汪真的儿子汪之岐缔结良缘。我可不想当个大冤种。”高山拒绝帮忙。益州不是她的地盘,在这儿惹事,弄不好就被抓了。
“我不说出去,谁知道是你救了我。到了荆州,我改名换姓不就完了。汪之岐是个瘸子,我连他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就帮帮我吧!”谢云抓着高山的衣袖央求道。她父母早亡,一直寄居在伯父家,跟堂兄学了点武艺。三个月前,刚满十八岁的她提出想外出逛逛,见见世面,谢佑康爽快地答应了。结果一回来,谢佑康就为她安排上了婚事。
高山本就讨厌盲婚哑嫁之事,架不住谢云的苦苦哀求,最终答应带她走。
次日,高山坐马车出城,谢云就藏在座位底下的暗格混了出去。
“小姐,郡主回来了。”水仙通知茶饭不思的燕秋。
燕秋那日与高山大吵一架后,心里也不好受,去了城外一尼姑庵小住了几日,在哪儿竟遇到了本该是死人的张氏。她已出家为尼。
“世子妃,你嫁入王府才三年,不知其中内情。郡主表面跋扈,实则侠肝义胆。我跟她没有私情。我是六年前被她父王强纳入府的。郡主怜我身世,常来看我。两年前,我大病一场,她也就来得勤了些,谁知却被别有用心之人诽谤。郡主正好将计就计,用假死药助我脱离苦海。”张氏解释道。高山小她十五岁,她一直把高山当女儿看待,怎么可能与其私通?
“那她当街强抢民女,强jian弟媳崔瓶儿,打伤崔小峰又是怎么回事?”燕秋追问道。
“所谓的当街强抢民女,是因为对方被一恶少看上了,郡主抢人是为救人。这些年她没少得罪仗势欺人的权贵,崔小峰就是其一,二人四年前就结下梁子了。崔瓶儿陷害郡主是强jian犯,崔小峰还去落井下石,郡主哪受得了这种气。”张氏道。
燕秋想到自己那天说的伤人话,后悔不迭,也不知高山跑去哪儿了,何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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