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辛后悔了。
浴室里粗重的喘息声,不断落下的水流和氤氲在毛玻璃上的雾气,每一个因素都在竭力地碾压他的神经,摧毁所剩无几的理智。
“哥……苏哥哥……苏辛哥……唔……哥……”
以往,小平方的“苏哥哥”轻若鹅毛,落在心上,只觉得那颗鲜活跳动的心脏柔软无比,明媚爽朗的少年音色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地安抚内心的焦虑。
可现在,他甚至产生了怀疑——
要么是他还没醒,要么是记忆产生了错乱。
也许,他家进了个贼?
“我想要,想要哥……给我好不好……”从未听过小平方发出过如此娇糯黏腻的音色,犹如情人之间的撒娇。
最后颤抖又绵长的叫唤,但凡是一个生理功能正常的男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终于,房间复归平静。
门开了,身侧的空位将床垫压得陷入,带着热意的柔软从嘴唇一扫而过,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地报备着:“哥,我去上课了。晚上见。”
苏辛闭着眼,心脏咚咚犹如擂鼓,紧张的情绪一路传达到脑神经,太阳xue与之跳动两下。
直到客厅传来门锁轻扣声,他才背靠床头撑起身体。
二十八岁的苏辛,几乎被荒唐和离谱淹没了。
这毫无疑问是一个无法预测又不可控制的年纪。所有的一切都在不经意间脱轨。
或许是过度紧张,又或者是压迫到视觉神经,他本就处于恢复期的眼睛一片模糊,连床边放置的沙发椅都看不清是什么颜色的了。
手机就放在伸手可及的床头柜上,指尖娴熟地在屏幕上点了几下,通话连线声成功顺着听筒传来。
电子机械声也好,人声也好,只要能让他转移注意力都好。
然而,人在极度烦躁的情况下似乎连几秒钟都等不了,那几下“嘟”音就像在火上浇油,在雪上加霜,折磨得他脑子都快炸裂了。
一边拿着手机,一边下床穿了拖鞋,悬溺的情绪在濒临崩泄之际被随性慵懒的人声及时遏止。
“哎,怎么了表弟,我这会儿正忙着呢。”纸页翻动的动静在静谧的办公环境中尤其明显。
苏辛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那你先忙,我晚点再……”
“别别别。”李清谈连忙停下了手边的工作,转而道:“开个玩笑,哪能耽误这会儿功夫!大不了你就让小姨丈把误工费给我补上。怎么了这是,少爷纡尊降贵地打电话有何吩咐?”
熟悉的调侃减轻了烦闷,苏辛惯性地扯了扯嘴角,淡笑道:“行,我让我爸给你补。那哥,你能来我这儿几天吗?”
“哎哟喂,可算想起你有个聪明体贴的表哥了。”李清谈大感欣慰,“我还以为你打算自己可劲儿熬!”
“也没熬……就是身边有人……”
“哦?那你现在这意思是,身边没人了,所以想起你表哥我了?怎么,那小子终于耐不住性子跑了?我就说他和你非亲非故的,哪能真耐下性子留你那儿照顾你,就算他哥把器官移植给你了,那也不可能盯着一辈子啊。没事啊,他跑了就跑了,哥这就看看什么时候有航班啊——哦,明早上十点有一班,那等你哥忙完就找你去。”
苏辛听着他一顿数落小平方,意识到这个话题不适合在电话里谈论。只好硬生生地转了话题。
“哥,你离开的时候小心一些,别被我爸妈知道了。”
“行了,你哥又不傻。”纸页的声音又翻动起来了。
苏辛默了默,才道:“好,我等你。等你来了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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