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逢秀走的时候,崔连喜什么也没说。
他轻轻拍醒睡在怀里的青年,叫他起来收拾东西,好像今天只是他们漫长牢狱生涯里的普通一天。
李逢秀很少留在下铺睡觉,嫌挤,那天倒是心照不宣地赖在崔连喜床上,要跟他抱着睡。
狱警来带走了李逢秀,崔连喜坐在床边,目送着他离开,伸手到枕头下摸烟,却摸出了一个没开封的避孕套。
崔连喜看了一会儿,眼皮都不抬地扔进了垃圾桶。
傍晚牢房里来了新室友,崔连喜没心情搭理他,目不斜视地躺在床上看书。
新室友也是个很安静的人,并不主动搭话,自己收拾自己的。崔连喜想起了李逢秀第一天搬过来的样子,抱着书乖乖地看他,说更愿意在床上被他搞。
马桶那边传来塑料盆的声音,崔连喜忽然想起李逢秀习惯把灌肠器放在那儿,猛地坐起来望过去,果然看见室友正无措地拿着盆,盆里放了几盒没用过的灌肠器。
崔连喜看着那几个熟悉的盒子,头疼地掐了掐眉心,“是我老婆的东西,你直接扔了吧。”
室友没有问为什么他老婆的东西会在这里,也没问为什么他老婆会用这种东西,只是默默拿着盆走到垃圾桶边上,然后又顿住了。
崔连喜又想起他之前扔进去的避孕套。
放在原来他很可能会说,“想要就拿去用”,但此时这些东西仿佛都打上了李逢秀的标签,崔连喜并不想把它们用在别人身上,也不想被别人拿去用,仿佛他的大学生会因此受到玷污。
所以他只是沉默地躺回枕头上,再次拿起了小说。
室友顿了顿,“哗啦”一声,把灌肠器倒进了垃圾桶里。
李逢秀说的没错,书里那个女孩的确爱上了在防波堤上强jian她的士兵,她渴望士兵能再回来看她一眼,于是每天都打扮成最美的样子走在田野上,期待着他再次出现在她身后,捂住她的眼睛,进入她的身体,只凭呼吸和体温辨认彼此。
脑子进水了一样。
好好的大活人,爱个屁的强jian犯。
也不知过了多久,牢房里黑了下来,上铺传来细微翻身的声音,跟李逢秀还在时很像。
崔连喜没有开小夜灯,把书扣在脸上,像是就此睡去。
直到上铺不再翻身,一切归于寂静,书脊细细颤抖,才传出了一声压抑不住的呜咽声。
今天天气不太好,太阳很大,一片云都没有。
李逢秀穿戴好入狱时的衣服,在监狱长的陪同下走出监狱大门。
门外停着两台车,车旁站着一个撑着黑伞的女人。
女人见到李逢秀出来,立刻迎上前,将手里的伞举过他的头顶,微笑道:“您回来了。”
“嗯。”李逢秀转身朝监狱长颔首,“那件事就拜托您了,有空我会再回来探望您的。”
上了年纪的监狱长笑眯眯地摆摆手,“放心吧。”
送走监狱长,撑伞的女人拉开前车车门,李逢秀最后看了眼监狱高耸的外墙,坐了进去。
“哥。”带着墨镜的李逢霜坐在里面,递上一捧花,“欢迎回来。”
李逢秀接过花,随手放在了后座中间的杯架上,伸手道:“手机。”
李逢霜乖乖递上一个密封袋,里面是李逢秀坐牢前使用的两部手机和一个硬盘。
“爸说直接去见他。”李逢霜瞧着他的脸色试探道:“听他的意思是要把你送出去藏三年,跟媒体还说是正常刑满释放。”
“出去?”李逢秀闻言摇了摇头,失笑道:“他也不怕我被外国佬扣下。”
李逢霜摊手,“部长的确反对你出国门,但他拗不过咱爸,答应咱爸只要允许他的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你就可以去伙伴国家待一年,之后要么宣布假释,要么回国内再躲两年。”
李逢秀把手机连上车载充电器,边开机边道:“随便吧,先去科技园看一眼,让他老人家再等我两个小时。”
于是车辆改变行驶方向,偏离了预定路线。
“什么情况?”一只苍老的手点了点屏板上的定位。
身后的助理挂断电话道:“小李先生说要先去园区一趟,大概耽误两个小时左右。”
苍老的手气愤地戳了戳地图上正在移动的定位标,恼怒道:“死小子,把那些数据看得比他爹还重要,就没见谁家孩子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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