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拉斯抬起头，望向高耸入云的高塔，年轻的面容在冬日的阳光下闪闪发亮。他收拢长袍的袖口，兴冲冲地奔进塔中。缠满锁链的门缓缓打开，迎接他的到来。

    “我来啦！”

    卡拉斯步入塔中，快乐地奔跑起来，像只奔向饭盆的猫，毫无神灵的仪态。

    时值卡拉斯担任艾洛温国家守护神的第五个年头。做出了些许成就之后，卡拉斯向皇帝提出要求，希望某位贵族陪伴他度过这个冬天。皇帝答应了，并在秋季改造了一座学士塔，以作敬神之用。

    卡拉斯踏上回旋的楼梯，步入十七层。仆从在楼层中悄无声息地来回。卡拉斯踏上羊绒地毯，上面绣着Jing细的火环纹样，正是那位贵族的纹章。

    就是这里，卡拉斯笑了笑，沿着走廊前行。楼梯窗玻璃在他身上投出尖角长尾的影子。彩色玻璃上的纹样是按照着名的历史画卷制作的，用工巧妙，可见皇帝的缜密心思。

    卡拉斯停下脚步，仔细探索魔力的气息。艾洛温是由恶魔统治的国度，那位贵族亦是魔法师，依靠魔力搜寻是最为快捷的办法。

    魔力浓度达到了顶峰，卡拉斯最终在一扇黄金门前停住。门口悬挂着黄金的铃铛，卡拉斯取下铃铛摇晃，脆响唤来最近的女仆。

    “请为我通报奥林殿下。”

    女仆忙不迭地去了。不多时，黄金门打开，冬日午后的阳光扑面而来。

    卡拉斯步入房间，一名红衣男子背对着他，坐在落地窗前的卧榻上。卧榻两端露出的角、双翼和长尾表明了他的恶魔贵族身份。

    “好久不见了，奥林，”卡拉斯停到卧榻后面，“距离上次相见有三个月了。”

    “日安，尊敬的守护神。”

    奥林以温柔的声音回应，他从卧榻上起身，在卡拉斯面前单膝跪下。卡拉斯伸出手，感受对方的嘴唇在自己手背上留下僵硬的吻。

    “还在生气？”卡拉斯问。

    “不敢。”

    语气虽然温柔，奥林抬起头，美丽的面庞满是倦容，红色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和嘲讽。

    “就是在生气，”卡拉斯顺势翻过手掌，轻柔地捏住对方的下巴。

    卡拉斯不记得他和奥林认识了多久，只记得上次吵架在三个月前。那次是魔法理论的论战，卡拉斯获得了理论的胜利和三个月的闭门羹。这件事怎么想都是尴尬。卡拉斯虽然身为神灵，此事也只得求助于皇帝陛下。皇帝要求保证次年的收成和军功，要求提得比往年高很多，卡拉斯却也只好硬着头皮答应。毕竟先皇只留下两位子嗣，他的爱人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弟弟，价码低不得。

    “放手。”

    低吼在空旷的塔中形成回响，如果不是这声吼叫，卡拉斯几乎要忘记他的爱人是个恶魔了。奥林在恶魔贵族之间以温柔和善闻名，却只会凶卡拉斯一个。想到这一点，卡拉斯心里的怪念头又多了，手上也不由增加了些许力道。

    “好了，”卡拉斯贴上奥林的脸，“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

    奥林冷笑起来：“因为一场论战就把我关在这里，你真是卑鄙至极啊。”

    “但凡你回半封信，也不至于到今天。”

    “哦？什么信？我没收到。那是什么卑鄙计划里的工具？”

    卡拉斯丧失了耐心，他抬起右手，捏住奥林的脖子，拇指一划，两片暗红色鳞簌簌落下，露出脆弱轻薄的皮肤。三个月之间他做了无数努力，普通的情侣也该和好一百次了。请皇帝出面也实属下策，但事情确实就这么糟。

    奥林的嘴角抽了抽，数百年间两人较量过不少次，每次都以他的失败告终，论战如此、实战如此。他不想再继续，结果必定是无谓的耻辱。

    卡拉斯松了手，嘴唇没有动弹，而他的声音如同发自宇宙起点的秘密一般径直进入奥林的意识之中。

    “躺下，”卡拉斯的声音如是说。

    那声音唤醒了某些刻在恶魔血脉里的恐惧。奥林阖上眼睛，乖乖躺回卧榻上，像一只在花豹面前放弃逃生的鹿。他脑子里全是三个月前的论战，彻底的失败。三个月之间，他避开卡拉斯，只是为了寻找支持自己观点的文献，然而事与愿违。

    “需要用这个程度的魔法来号令我？”

    奥林苦笑起来，试图打消心中的失重感。卡拉斯的声音确实来自某种未知的魔法，这类魔法与现有的神言魔法相似，但奥林所知的破解之法没有一个对它有效。艾洛温应该没有他没见过的魔法才对。

    爱情是需要让我意识到自己无能的东西吗？奥林问自己。

    卡拉斯脱去自己的衣装，解开奥林身上的红色长袍。这件长袍他解开过不止一次，隐匿其中的身体也是他熟悉的。卡拉斯感到胯间的躁动，此时的性趣和往常截然不同，又难以言明。卡拉斯打开奥林白皙修长的双腿，坐到柔软的长尾和双翼上。长尾的内侧柔软，他用Yin囊摩擦了一会，目光转向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