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仙楼一小阁内,香烟袅袅,有两人桌前对饮,没叫其他侍奴,只叫了湛子承一人在旁抚琴。
湛子承一曲演罢,垂目静等,正想着今天弹了三曲,能换几个铜板,忽而听到其中一个客人唤他。
“抚琴的小奴,过来。”,那人一身锦衣,头戴朱冠,两眼细小如缝,猛一看还以为他没睁开眼。
湛子承上前走了几步,并不行礼,只是垂眸站着,他纵然一身粗布灰衣,周身气势不减,桌前两人只觉得似乎有猛虎立于身前,不由稍稍往后一斜。
“你···你见客竟敢不跪?”旁边的黑衣人刚反应过来自己是来找乐子的,双眼一瞪,猛拍桌子:“你们落仙楼就是这样的规矩?”
“哎~”眯眯眼喝了口茶,方才把刚刚莫名产生的惊骇压下来:“这小奴怕是刚来的,谢弟何必动怒。”
黑衣人冷哼一声:“当了婊子就别立牌坊,过来给爷倒酒。”
湛子承抱琴不动:“两位爷要是不听琴了,在下就不打扰了。”说罢转身就要走。
刚转过身,却听地上一片叮当作响,几个铜板咕噜噜的四散滚开,身后传来那黑衣人的嗤笑:“不就是嫌没给赏钱嘛,做什么样子。”
湛子承捏着琴顿了一下,心里暗嘲自己竟然真的为了这几个赏钱动摇了一瞬间,叹了口气:“在下只会弹琴,不会伺候其他的,两爷另叫他人吧。”
“不会伺候人,可会领兵征战沙场?”眯眯眼绕到他身前拦住去路:“湛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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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年百无聊赖的在暖榻上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走进,眼皮一掀,果然看到湛子承抱着琴走了进来,赤脚就靠了过去:“子承哥哥,今天怎么这么久,点你客人多吗?”
湛子承将琴放好,看他赤裸的双脚皱了皱眉,俯身将他抱起来往床边走:“怎么不穿鞋,你病还没好。”
凤年轻轻摇头:‘大夫都说了,只需要慢慢养着,没什么大碍了。’
湛子承看着他发白的薄唇,只觉得怀中人的分量比之前又轻减了些,前些日子看着大好了,近些天又频频咳嗽。
他将凤年放在床上用被子裹好,才说道:“听说魏三让我们俩出楼接外客。”
来落仙楼里的客人叫内客,有人会叫楼里的小倌到府上玩两天,就是外客,接外客赚的多,风险也大,有些倒霉的,出去了就回不来了。
这外客当然就是萧易远,凤年故作宽慰一笑:“子承哥哥不用担心,我跟三爷说说,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
“我跟你一起去。”
凤年一愣,有些不信:“子承哥哥从未承欢,去了只怕难堪其辱。”
湛子承欺身而上,两人腹部相贴,就算隔着被子,也能互相感觉到对方那里硬硬的一团,凤年喉咙紧了紧,只听身上人说道:“不去接客,就不会受辱了吗,在这落仙楼里,男人当不了,只能当婊子了。”
“年儿教我。”
湛子承的手在他的脸上轻轻摩挲,凤年的脸颊上一层层染上红晕,他抓住脸旁的手:“我知道子承哥哥不愿接客,何必要困在这落仙楼。”
湛子承剑眉一挑:“我是罪奴之身,除了一死,还能有其他去处?”
凤年心中打鼓,自己明明安排了人帮湛子承出逃他国,而后再让魏三来逼一逼,湛子承就算不相信那两人也不得不先听从安排,为何现在竟然愿意接客了?
他到底想干什么·······
凤年抬手揽上身上的脖颈,在他耳边轻轻磨蹭了两下:“子承哥哥既然要去接客,年儿会好好教你的。”
给你门路你不走,偏偏要自己找苦头吃。凤年想到湛子承在床上承欢的样子,忍不住舔了舔身边人的脖子:不管你心里什么算盘,既然自己送上门来,那就让我再好好尝尝你这湛小将军的滋味。
湛子承被舔的一缩脖子,又忍不住靠的更近,怀中人如同温香暖玉,跟之前没有任何不同,他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想错了。
两个冒出来要帮他出逃的夜国人,还有明明之前都没客人瞧的上他,却突然有人买他接外客,纵然他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地方,但是这一切都太巧了,让他不得不多想。
湛家落罪是因为谋逆,皇帝竟然没有将他们全家抄斩,只是发落为奴,虽然这下场也不比砍头好多少,但是以皇帝之多疑,难道不怕留下后患?
他湛子承好歹也算是一军名将,若他叛投他国,以他对云国军队的了解,必成云国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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