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五年前,容叙庭从禁闭里放出来,可容绒已经不在原地了。
一向冷静自持的容叙庭情绪失控,他抓着保镖的衣领,厉声问:“人呢?”
保镖当然不可能知道,只是劝:“少爷,您看过就该回去了。”
容叙庭推开阻拦,跑到城市的各个角落疯找。
电话一直打不通。
容叙庭翻遍了所有容绒可能去的地方,但都没有。
那个人就像消失了一样。
容叙庭不想要这样的结果。
天之骄子第一次成为丧家之犬,他不肯放弃,抓着一点痕迹四处搜寻。
但容歧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于是保镖握着铁棍挥在容叙庭的左腿。
当时容叙庭毫不犹豫,直接跳下了跨江大桥。
夏汛的江水湍急,容叙庭忍着左腿骨裂的剧痛,狼狈不堪地爬上岸时,每一次呼吸都满是血腥气。
路过的人被吓到,询问他是否需要帮助。
容叙庭魔怔地抓着面前的人,他从胸口处拿出被水浸透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摊开在手心,那是他所拥有的最后一张容绒的照片了,从前所有的相册都被佣人烧了个干净。
“麻烦你看一下,你有见过这个人吗?”
声音哑得像破风机,但咬字依旧清晰,这句话已经被容叙庭重复了千百遍。
得到的回答无一不是摇头。
路人瞥见容叙庭染着血色的衣裤和他怪异的举动,一开始的善意变成后怕,赶紧摇头走远,到人群里拨打了报警电话。
49
腿伤严重,手术不成功就只能截肢。
容歧不乐意一个瘸子做继承人,想尽办法帮容叙庭保住了健全的四肢。
病房,容歧丝毫不顾及从巷子里像垃圾一样被捡回来的儿子,他继续吞云吐雾,抛出诱饵:“回去把你该做的事情做好,在学会怎么打理公司前,不要再想回来的事。等坐上我的位置,你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我不会再管。”
长久的静谧后,容叙庭躺在病床上,沉默地接受了这个要求。
想到周家那小子寄过来的东西,容歧弹了弹烟灰,他冷眼旁观少年人虚无缥缈的爱情,只觉得好笑。不过用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孩子换了和周家交好,顺势断开容叙庭人生轨迹唯一的错枝,这算得上不错的买卖。
至于眼下容叙庭的那点固执,容歧熄灭烟头。等以后他长了见识,就会明白不管是眼前人还是天上月,都只不过是稀奇点的漂亮玩意罢了,只要一句话,就多的是人捧上来。
50
家族企业内部的关系远比容叙庭想象得要复杂,乌七八糟的姻亲虎视眈眈,没一个盼着他顺利接班。
好在容叙庭脑子够用,在一些碰壁弯路之后逐渐开始如鱼得水,望不到头的繁琐交际中,容绒是容叙庭心里无法磨灭的牵念。
时间变得无比珍贵,他每天都很忙,被安排好的康庄大道推着往前走,几乎分身乏术,可终于得到关于容绒消息的时候,容叙庭义无反顾就订了机票。
一起做项目的同伴问他是发什么疯,有这闲工夫,不如关门睡觉。
可是,见到容绒的时候,容叙庭还是觉得一切都值得。
即使在浓墨重彩的黄昏下,容叙庭站在容融身后,目睹他踮起脚尖,轻吻了周越堂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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