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陈璋对自己的种种照顾,阮雀把它看作是一家之主的宽厚,对他无父无母的怜悯;今天对自己过错的视而不见,阮雀把它看作是上位者过分的深明大义、宽人律己。
可是现在阮雀看着陈璋的眼睛,那是一双切骨痛惜的眼睛。在那双眼睛里,阮雀看到的陈璋不再是自小仰望的权威,道德善恶的尺标。
自己不管再做出多过分的事,他都会无原则容让。在那双眼睛里,阮雀突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像是一个疯孩子找到了玩具,阮雀眼眶里的红还没褪去,嘴角就扬起来笑了。
“阮雀,这些不是你的错,我会处理好这些,你安心留下来,好吗?”陈璋说道。
“那什么才算我的错?”阮雀动身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垫着胳膊趴到陈璋的书桌上,眼睛好奇地盯着陈璋看。散漫得声音都粘连,带上夜晚的困倦。
阮雀在自己面前恭敬了十几年,陈璋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小猫一样,那双眼就是他的爪子,挠的人心没力气跳动。他软趴趴地问自己什么样算错,陈璋谋断半辈子,此时对着那双圆而清亮的眼睛,想不出一个答案。
“不让我走的话,我和陈时望现在是什么关系,以后还要是什么关系,你不要管。”阮雀想看看,陈璋对他的容忍究竟到哪里。
陈璋沉默了片刻,“你累了,先去睡觉好不好。有什么事......”
“我要去陈时望卧房睡。”阮雀打断他,几分钟前他的声音还是沉沉死气,现在简直像一个残忍的孩童。
阮雀双手捧起陈璋那杯冷茶,递到自己嘴边喝了一口,等他回答。
一口水咽下,陈璋的答复像一声叹息似的,“去吧。”
阮雀笑得眼睛含起来,高肿的手心觉不出痛似的仍端着水杯,他起身走到桌对面,陈璋面前。
“你亲我一口,我就去。”阮雀的声音要咬到陈璋耳朵上。
陈璋定在椅子上,鲜有破绽的面容此时睫毛都不颤一下,可他的一动不动就是破绽本身。
阮雀催他,鼻尖在他耳骨上蹭了蹭。
“阮阮。”从没听过陈璋这样的语气。
阮雀恶作剧的兴奋闻言停下,这个称呼太遥远了,积压在回忆的箱底,一拿出来就是一整块童年的回忆黏在一起。这个陈璋赋予他的小名,和坚实的臂膀的环抱,温暖的头顶的抚摸熔铸在一起,好像早被遗忘,恍若隔世。
“我把你看作自己的孩子一样。”
阮雀坐到了陈璋手边的桌面上,再不讲主仆规矩。他就像农夫救的那条蛇,陈璋的一再容让,反成了他的底气。他歪头去看陈璋的眼睛,问道:“那你是不是一个偏心的父亲?”
“明明是我脱光了衣服,爬的陈时望的床。”阮雀说话间把手指上的水泡按在杯壁上转着玩。
陈璋起身去抓阮雀手腕,要把那手指和茶杯分开。
就在同时,阮雀的手松开茶杯,环到陈璋脖颈上。
白瓷茶杯碎在地上四溅,阮雀倾身从桌上掉到陈璋怀里。
那书房沉稳的木香在陈璋怀里更好闻,糅合着成熟男人的体温。
阮雀坐在陈璋下意识伸出的坚实的手臂上,把环在他脖子上的手松开。陈璋一撤手,自己就会摔下来。
陈璋把他抱到门口,另一手抱住他腿弯把他放在地上,“去睡觉吧,睡前找人把手处理一下。”
阮雀伸手去拉陈璋的手。
陈璋撤开,训诫他:“不许胡闹。”
可语气还没有对管家的百分之一严厉,阮雀怎么会听话。
他开门走出去,清脆的声音留在身后,“我就胡闹!”
“做我情人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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