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通往蒙州的飞机上，望向窗外模糊不清的云层，脑海中却始终回想着医院里发生的场景。

    办理出院手续时，我问医生：“我的医药费……”

    她却告诉我，已经有人帮我付过了。

    有人帮我付过？

    医生向我递过医药付费单，签名处，用我曾见过的字体写着——程暄。

    “他说，他是你哥哥。”

    ?

    手机里的聊天记录，对面只推过来程昭的微信账号，却对我询问程暄联系方式的消息视若无睹。

    事情似乎并不肯按我的想法发生改变，还是死板地照着上一次的模式一步步推进。

    无奈之下，我只得再次重复之前的所作所为，继续为程昭家教，暂时住在他家。

    我尽可能不去改变重要节点的选择，直到——那天中午，门铃如约响起。

    我等的就是这个时刻。

    推开屋门，若有若无的花香味信息素扩散开来，我与门后的人对上视线。

    在他开口之前，我喊他：“程暄。”

    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又很快被其他情绪所取代。

    我本不想用这种语言来描述，但我确确实实感受到，面前的人对我、对我的说法又提起了更多的兴趣。

    强撑着Jing神，我说：“我一直在等你。”

    ?

    客厅那张熟悉的桌子上，坐着不再是程家的哥哥弟弟，而是我与程暄。

    面对面的座位，莫名生出些“问询”的味道。

    不过……有些话，是时候说清楚了。从你口中。

    我想起合影中穿着校服的哥哥，那是我仅知的你们的联系。

    不想做过多迂回，我用谎言切入主题：“我哥哥和我说过你。”

    “你……”程暄轻皱着眉头，似乎在思考我这样说的意图，“还不太擅长撒谎。”

    呼吸一窒，我没料到他会识破得这么快。

    ……但是没关系，只要能让你开口就好了。

    他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如我所愿那般讲述起有关哥哥的事来:“我其实，没和李恒见过几次面。”

    我又不由自主地咬起嘴唇，还是不太习惯从他口中听到哥哥的名字。

    “但是，每一次见面，他都在和我说你。”

    我在难以言说的心情中抬起头来，对上程暄直直的目光。他总是不做任何掩饰地看我。

    “说你一直都想要见一面自己的亲生父亲。”

    我愣住了，我从来没有在哥哥面前提过亲生父亲的事。

    哥哥是怎么知道的呢？

    ……也许是观察得来的。我们待在一起的时候，他的目光总是落在我身上。或许，哪怕只有瞬间，我对着别人和父母在一起的模样露出羡慕的眼神时，都会被他所捕捉。

    “本来，他是想在你高考结束后安排我们见面。但是那几年我都在国外。”

    所以，今年你决定回来了，而我哥哥却出了意外。

    你再找到我的时候，我已经昏迷在医院了，对吗？

    程暄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那些事件背后隐藏的细节，这一次，终于在我眼前展开。

    那么，上一次未能满足的愿望，这次可以实现吗？

    “你可以……带我去见父亲一面吗？”

    闻言，面前的人挑起眉毛，牵动的嘴角带着隐约的笑容，我心底没来由地产生一种不安的感觉，他说：“可以。”

    听见他的回答，我依旧没有放松神经。我知道，他还没有说完。

    果然，他又开口了：“当然，我也有条件。”

    “事成之后……”

    “和我做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