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眠雨最恨黎姜用这样的眼神盯着他，燃烧起来能把人焚个洞，冰冷起来又能让人透心凉。自打他们开始纠缠的第一天这双眸子就紧紧扼住了路眠雨的神经，一开始隔着镜头、隔着屏幕，后来面对着面，后来强行嵌合入黎姜的身体，路眠雨觉得自己把他们之间的距离越缩越短，甚至已经重合，但黎姜只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一眼，路眠雨那些甜的傻的粉的泡泡的幻想就瞬间被打回原形变成一脑门子尘土飞扬。

    干再爽也不是心甘情愿。不反抗只是因为护着宋琪。

    那就让痛苦与宋琪变成两面一体。让黎姜想到宋琪就被屈辱溺毙。

    小时候路眠雨一写作业就打砸闹，老师家访看到了这一幕，教育他爸路进步：不要一学习就对孩子吼叫责罚，这样学习和痛苦委屈就绑定在了一起成为了同一个概念，孩子自然不爱学习。

    路眠雨当时都没听懂老师在叨叨啥，但他挺喜欢老师家访，老师一来他爸妈就得去接待老师也就没空管他了。他恨不得老师能把他的缺点再挖掘出来一卡车跟他爸妈促膝长谈说上个三生三世，这样他就能获得长长久久的自由了。

    谁能想到当时不经意听的一耳朵今天却成了指引路眠雨前进方向的至理名言。都说老师是灯塔，还真他妈的对。

    路眠雨觉得老师当时就是在暗示自己要让黎姜为了宋琪受尽折磨、羞辱，这样宋琪和痛苦委屈就绑定在了一起成为了同一个概念，黎姜自然不爱宋琪。就像路眠雨不爱学习。

    黎姜还趴在地上被捆着双手拴在管道上，屁眼儿里装满了路眠雨射进去的Jingye。也存不住，每隔几秒挤出来一小股，可路眠雨射得多，还是满满一肠道。

    “行。你表现得不错。可以给你一些奖励。”　路眠雨弯腰摸了摸黎姜的头，用的是摸狗的手法。黎姜感受到了，可在他抬头的一瞬间路眠雨就使劲儿按住了他。“继续不要反抗，想想你的宋琪。为了他你就熬上十五天，换他安安稳稳的生活。”

    黎姜果然梗着脖子僵在了那里。虽然没有俯首帖耳，但也控制住了积极抵抗的动作。

    “很棒，看来你已经学会了不少。奖励是一定会有的。”　路眠雨虽然在使用训狗的方法，可心里却一直惦记着他买给黎姜的小西红柿，那可是他拼了命从一群大妈nainai之间抢回来的。

    酒店的那女人说这叫圣女果。从那女人嘴里说出来就矫情兮兮恶了巴心的，可看到黎姜路眠雨就觉得，这玩意儿就应该叫圣女果。

    黎姜像看恐怖片一样看着路眠雨在水龙头底下洗西红柿。

    一个大男人，平时说话每半句带一个脏字，说不满一句就要动一次手，这会子拿个粉色的小盆儿一颗一颗地用笨拙的手指头搓西红柿。

    “那盆儿的颜色……你喜欢这颜色？”　黎姜问。

    路眠雨诧异地看向黎姜。明明是被扒光了捆着，可说起话来一丝低贱都找不到，倒仿佛在审判自己似的。这人真是冷静得像个疯子。脑袋里面像是抽屉分好了格子的，一会儿拉开一层装满冷漠，一会儿就是愤怒反抗，一会儿又是不屑冷漠刻薄讽刺。切换得干净利索极其理智。果真是高学历人才，用脑子控制情绪。

    但就他妈的不把柔情似水那一层给老子打开。不把高学历基因给老路家。

    啥时候把你的脊梁骨给抽了看你还硬气。非得把你从里到外给揉碎。

    “是买的时候卖菜的大爷给的。我给了一百，他说五十七块四，找不开，搭个盆儿。”　路眠雨心里一边骂一边嘴上絮絮叨叨地好脾气回答。虽然黎姜不对他温柔依偎，但他还是很珍惜黎姜不和自己怼、能说几句有实际内容的话聊几句没有宋琪的天儿的时候。哪怕是挖苦嘲笑。

    真他妈的没出息。回答完了路眠雨才觉得心里头憋屈又火大。

    “这么几个西红柿五十七？”　黎姜瞪圆了眼睛问。

    路眠雨心里头居然瞬间觉得好温暖。回家了有人查账的感觉真好。可当他强忍激动的泪水扭头看向黎姜的时候，黎姜却歪着个脑袋盯着墙面发愣。

    路眠雨认得那神情。几次黎姜昏迷或者昏睡的时候呼唤宋琪时都是这神情。

    黎姜的每一个表情他都能读懂。

    真他妈的可恨。为啥总能解读出这些杀千刀的表情。

    黎姜的确想到了宋琪。他们第一次在酒店约炮，宋琪走后就在他床头留下了一小盒洗干净的圣女果。在此之前黎姜是从来没买过这些女里女气的水果的，别说是买了，看他都不会看一眼，多看一眼他都觉得累。西瓜橙子大柚子这些不用洗搞开一次就能吃一大堆rou的东西是他的首选。

    可宋琪每次去学校看他，或者接他回宋琪的房子，都会提前去超市买吃买喝。圣女果每次必选。别说，吃习惯了还挺好吃，关键宋琪洗得干干净净连水渍都要用纸巾擦掉端到黎姜面前，比吃西瓜还方便，黎姜觉得这小玩意儿西红柿似的能花几块钱，每次吃米饭一样能吃一整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