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姜这手术虽然创口不大手术过程不算受罪,但术后恢复期间实在是折磨人。
在床上躺了三天,产妇一样每天分腿曲起。一开始还要被固定在床上,后来路眠雨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和大夫商量着给解开了。
“那他乱动伤口撕裂怎么办?“ 大夫看看黎姜那抠着手指看着天花板自言自语的样子就觉得解开束缚实在不靠谱。
“没事儿,解开吧,我看着。“ 路眠雨说。
他也果真就这样做了。只要是黎姜不清醒的时候,路眠雨就几乎寸步不离守着。不清醒的黎姜也基本还算听话,叉着腿踩在床上躺着不怎么闹腾。只是孩子一样的心性和思考能力总是让他遗忘掉自己需要保持姿势这件事儿,动不动就想去翻身。幸好路眠雨每次都能眼疾手快地扶着他的膝盖。翻身可以,另一条腿必须像小狗撒尿一样抬起才能不碰到伤口。
路眠雨只要一抱住黎姜的腿,黎姜都会很快想起来。他总是不好意思地笑一笑,然后神秘兮兮地告诉路眠雨:
“对,不能碰到,那里有个小洞……“
然后又会莫名紧张起来,搓着衣角问路眠雨:
“宋琪知道了吗?他会不会不喜欢?”
一开始路眠雨还只是安慰黎姜说,没关系他不知道放心吧。后来黎姜一遍遍追问,路眠雨才发现这样的回答并不能平复黎姜心里的担忧。
他索性横下心,告诉黎姜宋琪知道了。
“啊?” 黎姜紧张得捂住了耳朵。但也不是真捂,留了个小缝。想知道答案又怕知道答案似的。
“宋琪说了,特别漂亮,像……像一朵小花!” 路眠雨凑在黎姜耳边说。
黎姜立马就笑成了一朵花。
路眠雨在黎姜的眼里看到了爱的另一种模样。不同于自己那棱角分明伤人伤己的喷发式情感,黎姜的爱柔软得可以包容一切。他的心像一湾清水,没有自己的颜色和味道,无论对方向里面添加些什么,他都毫无戒备地全心接受。
可到头来还不是被自己、被宋琪伤害得遍体鳞伤,从里到外全都垮了。
到底什么才是爱呢。路眠雨也想不清楚了。看着黎姜那孩子一样单纯的举止,路眠雨只觉得他身边所有的人都那么肮脏。
从此那个小洞就有了它的专属昵称——小花。
为了防止男性生殖器在疲软状态下蹭到新开的女xue造成感染,黎姜在头三天里一直穿着防护裤。那种把生殖器向上弯折贴在小腹上并紧紧包裹住的内裤。虽然每天更换,可包得太严太紧还是难免会让Yinjing敏感的皮肤产生不适,黎姜脑子不清楚的时候就总是下意识地用手去抓。
“不行!你的手不干净,又抠又挠越折腾越痒。“ 路眠雨捉住黎姜的手腕。
黎姜就眼巴巴地看着他,也不敢多说话。
“我洗好手给你用shi棉球擦一擦吧?“ 路眠雨小声问。一周之内不让裆部见水,坚持两三天还行,时间久了不得又红又痒啊。
可每次路眠雨这样一问,黎姜就摇头。“那就算了,也不痒了。我也不挠了。“
只记得宋琪的黎姜对路眠雨特别见外。
但也还好,路眠雨现在已经学会了抽离。那只是黎姜对待爱的态度,并非一定是对待宋琪,宋琪只是一个虚幻的承载这份感情的符号,只要有一天把那个虚幻的载体换成实实在在的自己,那自己也将会收获到黎姜这样一份专一的、全心全意的、值得信赖的爱,即便是失去记忆失去思考的情况下,也还是保留着他最心底的对于爱的态度。
清醒时的黎姜是路眠雨每天沙漠里的水源。
“你快去上厕所吧,我这会儿醒了,不会乱动的。“ 黎姜总是在第一时间告诉他。
路眠雨每天就跟狗被主人拎出去上厕所一样等着黎姜的指令解决排泄问题。
黎姜还会主动问问那个“傻黎姜“又怎么为难路眠雨了。
可路眠雨更愿意把他称为“可爱姜“。他从不会告可爱姜的状,哪怕可爱姜把不吃的饭吐进他手心,把擦过鼻涕的卫生纸偷偷塞进他的衣服口袋。
他只会向聪明姜求助一些必要的问题。
“姜儿,你总是挠那下面,手不干净下手也没轻没重。我说我帮你擦洗你也不愿意,咋整?“
“下面?“ 黎姜问。”是那个洞?“
“小花。” 路眠雨说。“我们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小花。”
“你们?” 黎姜笑。“行,你们真有本事啊。”
路眠雨有些脸红,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错,是黎姜抗拒的不想要的,可现在一时半会儿无法弥补,只得先想些法子敷衍一下好过一点,别在每次提起的时候让那些生硬直白的词汇再次伤害到黎姜。
“那里不是还包着呢吗?我也挠不到啊。” 黎姜说。
“不是的,是……“ 之前囚禁黎姜收留黎姜的时候,满嘴的鸡巴鸡儿屌的,路眠雨从来不挑词儿,张口就来捡到啥词儿说啥词儿,脏不脏的都没关系。现在却千挑万选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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