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发生地过了一星期,终于来到出差的日子,温亭和团队内的人早上七点抵达机场,办完登机手续,便坐在等候区等待登机。
温亭到饮水间接上一杯热水,低头啜了几口,抬眼望着玻璃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耷拉着脑袋,情绪不高。
他之前不是没有坐过飞机出差,只要吃过晕机药睡过去就能忽视掉自己的恐高症状,但今天情况特殊,他昨晚不知道是不是睡觉时着凉了,大早上起来害肚子,现在胃里还难受着。
提前吃过的晕机药好像开始起效了,温亭感觉脑袋沉闷闷的,便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你还好吗?”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温亭睁开眼看到季之木站在自己身边,他摇摇头,“我没事。”
等了约半小时便到了登机时间,温亭和其余人走过廊桥上机,坐到前排的商务舱,季之木和王奕坐到一排,温亭则和白玫挨着,谢晚洲在后几排和其他人坐在一起。
白玫知道温亭恐高,便主动和他调换了靠窗的位置,温亭没有拒绝,他今天实在是有点难受,所以不想逞强。
“给,戴着吧。”白玫给他递过来一个睡眠眼罩。
温亭接过向她道谢,眼罩是发热款的,可以很好缓解眩晕带来的不适感。
白玫嘿嘿一笑,“不用谢我,组长给买的,一人一个。”
温亭瞥了眼前排的季之木,对方正认真地看着手里的书,耳朵里塞了耳机,对外界充耳不闻。
商务舱的早餐很丰富,中西餐都有,还附上了水果点心。但温亭只喝了几口热粥暖胃就没有胃口再吃了,戴上眼罩想要睡过去。
白玫看他一副病恹恹的模样,关心道:“很难受吗?要不要把耳机戴上。”
温亭摇头,轻声说:“睡会儿就好。”
于是白玫便不再打扰他,自己开了电影在看。
飞机升上平流层时,原本充斥着细碎耳语的客舱逐渐变得安静,人们躺在座椅上补觉,温亭觉得飞机引擎的响声在耳边无限放大。
他吃过晕机药后虽然脑袋晕晕沉沉的,但脑里总有一根神经绷着,令他既疲乏又睡不着,很折磨人。
温亭不适地在座椅上动了动,一只手轻抚上腹部,试图平复晕机产生的恶心感。
飞机突然受气流影响小小颠簸了一下,虽然这是飞行时常遇上的情况,但温亭顿时感觉脑中的不适感愈发加重,耳道里嗡嗡作响。
他抓紧身侧的扶手,嘴巴抿紧,身体僵直地坐在座椅上,感觉胃里的流食被颠了上来。
温亭扯下眼罩,身边的白玫在睡觉,他不经意间看了眼季之木的方向,对方仍在安静地看书。
于是他轻手轻脚地解开安全系带,走到飞机尾部,推开厕所的折叠门,把自己锁了进去。
温亭洗了把脸,然后坐在马桶盖上静默,他无力般将手肘撑在大腿上,把脸埋入掌心,闭起双眼微微喘气。
狭小的空间让他暂时获得一丝安全感,温亭感觉自己背部冒出一层冷汗。
他把手臂完全平放在大腿上,伏下身,把头埋进臂弯里,宁愿在这么个逼仄的空间里睡上一觉。
门外突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温亭以为是乘务员注意到他的异样过来询问情况,便清了清嗓子想交待一句。
“温亭,是我。”
是季之木的声音,对方轻声开口,却在一片飞行噪音中显得格外清晰。
门锁被温亭打开,季之木透过折叠门的门缝看到对方用手臂撑着脸坐在马桶盖上,便问:“不舒服?”
温亭习惯性地摇摇头,随后动作一顿,又轻轻点了下头,眼神飘忽。
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这副样子落到对方眼中有多可怜,脸上没有血色,抿起的嘴唇苍白,柔软的头发耷拉下来,贴在冒冷汗的额头上,一双眼睛shi润,黑色的眼瞳恍惚地看着季之木,像被人抛弃的小狗。
季之木暗自叹了一口气,走进厕所,背靠上折叠门,把门锁了起来。
本来就不大的空间又挤入一个高挑的人,温亭的背稍稍往后一倾,整个人紧张起来。
“把眼睛闭上。”季之木说。
温亭下意识地闭起眼,回过神来又在寻思自己怎么这么听季之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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