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相安无事地又走过了三年。
这三年间,可谓是逸之白活了短短二十一年来,过的最欣喜最快乐的三年了,因为师尊对他越来越好了,这个好不是单从一个方面的,他能明显感觉到师尊对他和以前不一样了,过去几年,他一连两三个礼拜甚至两三个月见不到师尊一面都是常有的事,而现在,这三年时间里,他天天都能见到师尊,不用他刻意去找,师尊就会来叫他,他陪师尊喝酒,师尊陪他酿酒,然后师尊一边嫌弃,一边喝他酿的酒。
而且,逸之白发现,师尊似乎不太重视他的修炼成果,交给他的剑法想练就练,不想练就算了,也从不逼迫他,其他门派弟子必须遵守的严格作息时间,他可以说是从来没体验过,他以前觉得师尊这种行为就是不想管他,但现在,在逸之白眼里就变了味儿了,他不想自作多情的,可就是控制不住欣喜和幻想。
因为太随心所欲了,以至于有段时间的逸之白,整日整夜地插科打浑,坐也不打了,剑也不练了,不是坐在树上发呆放空,就是去半山腰抓低品阶的灵兽玩,简直堕落到了极点,不过最后还是被他强大的自控力给拉回了正轨。
唯一让他感到怅然若失的是,自从那次苍海宣被北仓真人抓回山后,逸之白就在也没见过他,三年时间一面没见,在这山上,除了师尊,苍海宣是他唯一一个相熟的人,两人的关系已经不是简单的师兄弟了,是儿时伙伴,更是知己朋友,突然见不上面了,没人在他耳边叽里呱啦不停聒噪了,逸之白觉得心里像空了一块儿,想起来就觉得不舒服。
他也不是没去苍云峰找过沧海宣,但那次,他鬼鬼祟祟的行踪直接被北仓真人抓了个现行,强制把他扣在那儿了,顺便还对他进行了一番怎么听都像是冷嘲热讽却还被他自称是教育的教训,后来师尊找了过来,和北仓真人又是一阵谁也不服谁的激烈对峙后,本就心虚的逸之白被那仗势弄的更加心虚了,一句话也不敢说,灰溜溜地跟着师尊回去了。
结合之前那次,逸之白彻底意识到,他们两人之前似乎有着非常大的难以消除的矛盾,从逸之白片面的观察来看,师尊对北仓真人只是觉得厌烦、懒得理以及不甘被辱,而北仓真人却对师尊有着一股克制不住的呼之欲出的恶意,甚至恨意,在他们身上一定发生过什么大事,不然怎么连平时极少有情绪波动的师尊,一旦对上这人,眉头就不受控制地皱起,脸上立刻就能蒙上寒意。
回去后当然免不了被师尊一顿骂,只不过骂着骂着,气又重新撒回了北仓真人身上。
"简直像条疯狗,逮着人就乱咬一通,人越老还越来劲说的就是他了。"
"……"
"早晚有一天我要掌门师兄撕了他那张烂嘴。"
柳笑庸把手里品质上佳的白瓷酒杯"哐"一下磕在桌案上,脸上毫不掩饰狠意,还想再发泄几句,却听见那边低着头笔直站立的逸之白突兀地笑出一声。
他怒气未消,炮火瞬间转移,语气不善道:"你还敢笑?皮痒了是不是?"
逸之白连忙摇头。
"净会给我找事,要不是你,谁乐意进他的地盘,他嫌脏,我难道不嫌恶心?"
一边说一边坐下,嘴里还念叨了一句晦气。
逸之白整理了下面部表情,走到椅子旁,和师尊面对面坐下,温声说:"师尊消消气,别和他一般见识。"
柳笑庸冷哼:"我当然不屑于。"
逸之白又笑了一声,这次,柳笑庸面无表情地与之对视,他怕师尊误会,连忙解释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师尊这样的性格,竟然也会骂人,有点稀奇罢了……"
柳笑庸淡淡地掀了他一眼,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杏果酒:"我什么样的性格?在你眼里,我难道性格还算好的?"
逸之白只是说:"师尊对我很好。"
"……"
还是自己人看起来舒服,说话也中听,看着面前这张清秀俊美挂着干净笑容的面孔,柳笑庸心里的郁气减缓了不少,一杯酒下肚,他想起一件事来,便对逸之白说:"对了,明天我和掌门师兄下山一趟,带些弟子下山历练,多则半个月,少则四五天。"
逸之白勾起的嘴角随着这句话慢慢平缓了:"怎么又要下山历练,上个月不是才带过一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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