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我抬起脚,看见鞋底上大片暗红色的血迹。
血,一滩暗色的鲜血晕染在小路上,我抬起头,发现每隔十几米,就有这麽一滩,“不会,不会是师父。”我慌忙的跑起来,看著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相隔的距离越来越近,到了最後每隔几步就是一滩。快到桃林的时候,血迹不见了。我向四面望著,流了这麽多的血,他到底去哪里了?
远处一个黑色的身影让我身子一颤,从树中间深一脚浅一脚的跑著,半路上摔了一跤,将胳膊肘都摔破了,站起身来的时候,满手俱是从草叶上沾到的血迹,那血还是热的。
我一步一步走近,想叫他却怎麽也喊不出声,连哭都哭不出来。他安静的躺在那里,好像睡著了一样。我伸手探他的鼻息,没有了。他的身体明明还是热的,可是为什麽不睁开眼?我坐在地上,扶著他的头趟在我的腿上,手上一shi,才发现他黑色衣服上有大片大片血迹,我说从不喜欢穿黑衣的师父今天特地穿了这身,原来他已经好了,远远的离开,连血迹都不让我看到。
师父,原来你所谓的疗伤,就是一命换一命。
我抱著他的身子仰天哭叫,尖利的声音划破竹林,鸟儿被惊得飞起了一片。随後眼前一黑,我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黑暗的混沌中浮浮沈沈,随後被人抓住了手,一把拉了回来。
猛地睁开眼,看见躺在床边的师父,他笑著看著我,眼神温柔的如同四月的风,脸上带著微微的笑意,说道,“醒了。”
“师父!”我坐起身看著他,颤抖的手摸了摸他的脸,是温热的,是真的师父,师父还活著。原来刚刚是我的噩梦。
许是看我的表情有些狰狞,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说道,“做噩梦了吗?一直在叫师父。”
“嗯。”我伸手擦了擦额头,上面的头发都被冷汗浸shi了,幸好是个梦。
“犀儿要起来?”
“没,没有。”梦里的情形太过真实,我害怕变成真的,连忙说出跟梦中不一样的话。
“这样,那好,反正时间还早,跟师父说会儿话吧?”我看著他,觉得刚刚平静下来的心再一次猛烈跳动起来。
“犀儿可有什麽梦想吗?”他问了跟梦里相同的问题,我顿时汗如雨下。
昨晚的梦境几乎变成了一个预言,我发现我不管怎麽胡说,师父都会变著法子问出跟昨天一样的话,到了最後,我觉得我都要疯了。
宇文起床,我没有跟他一起做饭,呆呆的坐在了院中间。但师父还是去竹林沐浴了。没有我帮倒忙,宇文很快就把饭做好了,师父回来以後就开了饭。
我战战兢兢的跟他们聊著天,尽量不说在梦里提到的话题,好在他们也没有说。饭吃好了,我起来收拾碗筷,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本以为噩梦就到此为止,身後却传来了四平的声音,“温师尊,师父让我给您送来药箱。”
“啪”的一声,我手中的几个饭碗掉到了地上,匆忙低下头捡,手指被尖锐的瓷片划出了一道血痕,抬起手指那一刻我几乎窒息了,那血痕的形状竟跟昨天几个针孔排成的形状一样!
“怎麽这麽不小心。”师父将我扶起来,宇文连忙捡了碎片拿到外面扔了。
“师父。”我看著他,终於认命。一切早有定数,我原以为他是我的劫数,却原来,我才是他的劫数。他要死了,为了满足我的愿望,要替青岩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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