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Cake农场里每个月会有拍卖会,在我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跑出来了。”安东尼奥摘下假肢,看着那平整圆滑的肢端,心里觉得讽刺极了,明明是那样丑陋不堪的黑色交易,可上层阶级高端的医疗设备却又保证了他的生存。
“所以你遇到了谁吗?”同样靠在机车上的文森特仰起头,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胸膛,他知道安东尼奥在经历了这些事情后一定很畏惧再次被Fork所猎食,于是他难以分辨出安东尼奥身上的气息也该归咎于他在使用着的屏蔽贴。
“格蕾丝,当时她在酒吧里正表演完出来抽烟,看到我就把我捡回家了。”安东尼奥喝了一口啤酒,“后来我问她为什么,她说难得见到一只这么落魄的狮兽。”
“她也是鼓手吗?”文森特不难想象,用眼神询问着他能不能触摸他的断肢,“对,不过她是玩爵士的,赚不到几个钱但她日子过得挺开心。”安东尼奥点了点头。
文森特的指尖轻轻地触碰,那手肘处与安东尼奥覆盖着粗硬狮毛的毛皮不同的rou色疤痕,摸起来却意外地光滑,安东尼奥使坏式地动了动手臂的肌rou,文森特却并没有被惊吓到,问:“用这只手打架子鼓会不会很疼?”
安东尼奥愣了一下,从来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他们都只觉得用假肢打鼓很帅气,只认为安东尼奥打鼓的时值把握出奇地准确;这样温柔的嗓音和这样似水的眼眸,安东尼奥好想在文森特的怀里释放这二十年来的苦痛。
“一开始格蕾丝买给我的假肢没有现在的这么合适,廉价的假肢用起来很不顺手,但她又很严厉,不打到正确的拍子就不让我停下。”侧坐在机车上的安东尼奥想紧紧地抱住那个娇小的人,却又怕他被自己挤坏了。
“所以被假肢磨得破皮出血也是常有发生的。”安东尼奥微微地弯下腰,文森特知道他的眼神里那股渴望着怀抱的意味,踮起脚伸出手环抱住他的脖颈,“不过现在用的这只就舒服很多了。”
安东尼奥感受着文森特那双手正在爱抚着自己的后背,可自己却连这件小事都无法做到,他永远都失去了那只手,他永远都无法用自己的双手将自己这样迷恋的人紧紧抱着。
“这么痛苦还愿意继续,那是真的很喜欢吧?”文森特的脸颊轻轻地磨蹭安东尼奥脸颊上的狮毛,他想要亲吻上去但他还在犹豫着,“嗯···说不喜欢也不是,说喜欢也不是,只是靠这个本领生存下去罢了。”
安东尼奥苦笑着,这是一片无人问津的海,他们此刻正在一条废旧公路边,他金色眼眸里唯一的光来自海涯远处的灯塔,渺小却又始终亮着,“格蕾丝死后,我只能拿着架子鼓去街上卖艺,然后阿尔杰找到了我,他也就是我们乐队的主唱。”
“所以你就加入了乐队。”文森特的鼻息被安东尼奥的鬃毛捂得发暖,在这样一个夏天有些沉闷的海边,“从结果上来说,是的;但一开始我打的都是爵士鼓曲,阿尔杰来找我加入摇滚乐队的时候我拒绝了。”
安东尼奥微微撑开了文森特的双手,与他对视,“他就这样看着我,他说,‘布鲁斯,我们都是ji女,只不过我们出卖的部位不同罢了。’他知道我当时没钱,不过后来我和他混熟了之后,他跟我说那句话是在一部电视剧上看到。”
安东尼奥还沉浸在回忆里笑着,移开了眼的他并没有发现文森特的脸色早已变得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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