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赛结束的这天是个下雪天。

    不过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

    方舟最先跑出教学楼在雪地里撒欢。

    “好大的雪啊，瑞雪兆丰年，我们成绩肯定不会差的！”他像个小神棍一样振振有词地说。

    身后的陶之源淡淡一笑，“你不是北方人吗？”

    “不是啊，我是江苏的，这边是我妈妈的老家！”方舟的声音绵长又清亮。

    孙浙和周远年在他们身后默不作声地跟着，四个人就这么慢慢悠悠地走回了宿舍。

    学生们收拾好东西，学校的大巴车也到了校门口。

    陶之源和孙浙跟着人流找到了一中的大本营，正准备上车的时候听见身后有人在叫他。

    “陶之源，认识你们很高兴，我们下次见！”

    方舟和周远年站在二中的车外对他们打招呼。

    陶之源也很高兴，忙着对他们回礼，“下次见！”

    孙浙始终默不作声，却单手护着陶之源的后背防止他摔倒。

    四个人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分道扬镳了。

    陶之源和孙浙先后上了车，这次再看见丁盛的时候，孙浙的心情已经很平稳了，面不改色地路过了他。

    两个人找了个居中的位子坐下。

    不同于车子里其他人的欢声笑语，陶之源的脸上有一点点淡淡的忧伤。

    很细微，但是身边的孙浙注意到了。

    “怎么了？考的不好吗？”

    陶之源微微摇头，“我没事，只是觉得……”

    “我们总在失去总在彷徨，但又好像在前进，我始终找不到终点。”

    陶之源的眼睛透过玻璃望向外面忙着上车的学生、步履匆匆的行人还有川流不息的车群，不聚焦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知道你可能是因为方舟的告别的忧伤，但是人是要向前看的。”孙浙的声音在嘈杂的车子里并不高亢，更像是一股晨间的清泉流进陶之源的心里，“没准明天就又遇见了呢？缘分这种事，谁也说不准的。”

    陶之源偏头看向他，嘴里的话没有起伏，好像在问明早吃什么一样，“你会离开我吗？”

    孙浙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不掺杂一点杂质，“我现在没有任何的能力证明，但我还是想说，我永远在你身边。”

    身边的人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而后莞尔一笑。

    “我知道了。”

    我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了你的爱意，全部爱意。

    ——————

    大巴车还是走来时的路，陶之源还能想起路边的雪树。

    再漂亮的雪景也阻挡不了陶之源的睡意，孙浙轻拍他的脸叫醒他的时候，车子已经开进莫城的市区里了。

    陶之源最后还是被宋青强制留在孙家了。

    宋青美名其曰庆功宴，拉着三个大男人风风火火地下馆子去。

    “这么冷的天就应该吃火锅啊！”宋青夹起辣锅里的一块毛肚，也不怕烫连忙就塞进了嘴里，丝毫不见昔日豪门阔太的架势。

    “少吃一点辣的，仔细晚上肚子疼。”孙远山给她碗里夹了番茄锅里的川粉，嘴上温温柔柔地提醒着。

    孙浙有样学样，毫无顾忌地也给陶之源碗里加各种菜。

    陶之源看这自己面前小山般高的碗，忍俊不禁地说：“够了够了，我吃不了这么多。”

    “你最近又瘦了，多吃一点补一补。”

    孙浙手上动作不停，嘴里的唠叨话也不停，像念经一样，令陶之源叫苦不迭。

    宋青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儿子的丢脸做派了，连忙制止他。

    “源源吃完再夹嘛，一会儿都凉了吃得胃疼怎么办！”

    孙浙没想着那么深，现在被自己母亲一通数落才反应过来，连忙把自己的碗和他的对调。

    “凉的给我吃，你吃热乎的！”

    陶之源抿嘴一笑，“好。”

    孙父孙母相对无言，宋青凑到自己丈夫身边说着悄悄话：“我怎么不知道你儿子还是个妻奴呢？”

    孙远山挑眉一笑，施施然地说：“可能是随我吧。”

    宋青连忙翻个白眼远离他。

    一顿饭吃得四个人都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