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姀县主如今的做法不正是破而后立吗。既然如此,老夫知与不知,有何干系。老夫此前来,只是想问姝姀县主一句话。”
姜禾有些看不懂陆老的来意,更不清楚他话语中的蕴含的深意。
她侧头看向陆老,沉yin片刻后问道,“什么话?”
“姝姀县主如今可看出来了?……朝局?”
陆老正视姜禾,慎重的缓缓出口发问。
东坡巾的垂带被风吹起,姜禾心中突然一紧,她避开陆老的目光,垂眼看向手中匕首,反问之,“那么,我想知道陆姐姐于洛阳陆家,不,于陆老是什么?”
陆老自然注意到了姜禾手中的那把刀柄处有着一个仙鹤暗纹图案的匕首,他看着那把匕首轻叹一声,垂眼看向夕照湖。
“她于洛阳陆家来说,就是少主。是带着洛阳陆家脱离皇权暗中把控的下一任家主。于老夫来说,是最为看重,最为聪慧的孙儿。这个答案,姝姀县主认为如何?”
“何时放陆姐姐回京都?洛阳陆家已经扣留她半月有余了。更何况,她的生辰快到了。”
姜禾缓缓将匕首上的血迹擦干净,插入刀鞘中放回袖中,沾满血的帕子团成团塞入荷包中。
这一系列动作中,她从未抬眼看过陆老一眼。反倒是身旁的陆老看着她,眼中的赞赏神色愈深。在姜禾抬眼看来时,眼中神色和缓慈善。
“她已启程。你放心,于她生辰当天应当能返回京都。姝姀县主还没回答老夫的问题。”
姜禾淡淡看了一眼陆老,轻笑出声,她垂眼整理着衣袖,双手背在身后眯眼看向湖面,清浅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
“大景开国君主当年看在姜家先祖的面上,给予旧臣太多东西了。名,权,钱应有尽有,可惜……如今只不过才九代,就已壮大了一些人的胃口。或许不是如今,而是早些时候。那些旧臣想要的太多了,以致于他们的手也伸的太长了,而如今的皇上,心肠还是有些软。
自登基以来,新贵寒门纷纷凭借自己的力量崛起,为国出力,为民服务,于是更得君心民心。
而旧臣只是蒙先祖荫蔽,却偏偏眼高手低,人心不足蛇吞象,其中……定国公府最为显著。本该承袭定国公闲职的长宁侯,偏偏利用权利,银钱上了战场,又有诸多士兵为证,皇上不忍让将士们寒心,封其为长宁侯。
何为长宁,恐怕他自己也知道,遂以从军营中走出,可惜啊……
他娶了右相的嫡长女,又于嫡子出生时将胞妹以算计君王之计送进了宫。然而……此步从一开始就错了。右相乃是世家大族的代表,甚至先帝的几位太妃均来自右相家族,何论他张家裙带关系庞大无比。
嫡子聪慧,于少时便开始造势,数次带着出现在皇上面前,不惜代价让当朝几位状元郎出面,言其神童临世,乃是吉兆。
皇上封为小侯爷,如此便罢了,甚至宴请宾客三日不绝,更是与右相一系来往过密,这几年更是丝毫不加掩饰。又因宁国长公主订下的婚约,更是活跃于人前,连着……阮青瑜……”
说及“阮青瑜”这三个字时,姜禾眼睛微眯,眼中不耐和冷意深沉,只一瞬间就彻底化在眼底,她转头看向陆老,眼中神色淡然自若。
“不知我的答案能否令陆老满意?”
“姝姀县主不愧为宁国长公主之女。”
陆老看了姜禾良久,方才说出这句话,只是忽然间,话音微转,“只是……老夫观之姝姀县主之意,好似是要作壁上观了?”
“陆老错了。”
姜禾看了一眼陆老,她环顾了四周的景色,眼中有着眷恋,怀念,哀痛,欢喜种种神色,终成一片宁静柔和地看向陆老。
“我此生唯一心愿就是与所爱之人遨游天地间,再无拘束。
有些鸟,是关不住的,因为它的归属从来就不是那座金属笼子,而是……天空。”
“好。姝姀县主胆识过人。如此,老夫就于洛阳陆家等着姝姀县主的好消息。”
陆老从袖中掏出一物递给姜禾,在姜禾看来时,手中之物往前递了递。
姜禾拿过此物,在手中翻看,然后轻笑出声,“先帝和宁国长公主铺的局还真是大啊。只是……陆老将这东西给了我,就不怕我反手将洛阳陆家给卖了?”
“姝姀县主于心不忍的。老夫知晓。”陆老扬眉看向姜禾和善而笑。
“那就多谢陆老将这枚龙凤符交给我了。”
姜禾拱手躬身行了一个正式的礼,起身后她看向陆老。
“姜家先祖的风采,哪怕再让我活十年,我都做不到。可只要有我姜禾在一日,我能护住的人就一定能护得住。就请陆老在洛阳陆家等候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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