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北时再度见到了那段白腻的后颈,这后颈仿佛长出了丝线来,密密麻麻地缠住了他的双手,欲要牵引着他的双手覆上去,好生把玩一番。
“年知秋”是他的嫂嫂,是他不可亵渎之人。
他慌忙握住了拳头。
傅北时的一双拳头钻入了年知夏眼中,年知夏咬了咬唇瓣,满心忐忑。
他已被傅北时看穿了么?
傅北时气得想揍他?
少时,傅北时出言道:“不若待回了镇国侯府,请御医来为嫂嫂诊脉罢。”
年知夏登地跪下.身去,哀求道:“恳请叔叔勿要请御医,如若我癸水不调一事被母亲所知,定会惹得母亲不悦,癸水不调可大可小,严重者怀不了身孕。我大抵只要养养便能好,何必惊扰母亲?”
傅北时见状,吓了一跳。
照“年知秋”的意思,“年知秋”在归宁之日悄悄地来看大夫,是因为想尽快养好身体,为兄长生儿育女?
他陡生妒火,新婚后的第三日,“年知秋”便惦念着为兄长生儿育女了,莫非“年知秋”已心悦于兄长了?
但嫉妒归嫉妒,他不舍得“年知秋”跪着,仍是赶紧将其扶了起来。
年知夏不确定自己能否逃过一劫,补充道:“我虽是来冲喜的,但我既已过了门,便是夫君的人了,待夫君好一些,我自当为夫君开枝散叶。”
开枝散叶……
傅北时凝视着“年知秋”平坦的小腹,一言不发。
这小腹明年会隆起来么?
里面会孕育男孩儿,抑或是女孩儿?
到时候,“年知秋”会抱着牙牙学语的小孩儿,指着他,让小孩儿唤他“叔父”么?
他一点都不想当“年知秋”的骨rou的叔父,他只想当“年知秋”的骨rou的爹爹。
但他不得不将这份苦闷的相思埋藏于心底。
“年知秋”是他的嫂嫂,想为兄长开枝散叶乃是天经地义之事,轮不到他这个做叔叔的指手画脚。
年知夏见傅北时的面色Yin沉了下来,且愈发Yin沉了,不知傅北时是如何想的。
傅北时假若已看穿了他的把戏,何故隐忍不发?
傅北时假若并未看穿他的把戏,那么,是他所言惹到傅北时了?
傅北时并不希望他为傅南晰开枝散叶?
傅南晰倘使无子而终,傅北时的儿子便能继承爵位。
不过傅北时凭借自己的力量坐上了京都府尹之位,且傅北时瞧来与傅南晰兄友弟恭,应当不会有如此龌蹉的念头。
定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嫂嫂。”傅北时缓和了面色,继而唤了“年知秋”一声,以提醒自己“年知秋”是他的嫂嫂,才续道,“我恰巧得暇,我陪着嫂嫂去看大夫罢。待兄长好起来了,待嫂嫂顺利怀上身孕,顺利产下孩子,我便能当叔父了,我虽然不曾当过叔父,但我会努力当一个好叔父的。”
他这一席话可谓是字字诛心,听在年知夏耳中,亦是字字诛心。
年知夏并非女子,纵然傅南晰好起来了,且愿意同他圆.房,他都不可能怀上身孕,就算能怀上身孕,他亦只想怀上傅北时的孩子。
他与傅北时的孩子定会很讨人喜欢。
但他绝不会怀上傅北时的孩子。
“嗯,叔叔定会是个好叔父的。”他拼命地挤出了笑容来。
“走罢。”傅北时走在了前头,他情不自禁地用自己右手五指细细摩挲着自己的掌心。
他适才用这右手抓了“年知秋”的手腕子,可是其上“年知秋”的体温已经消失殆尽了,所幸尚且余下滑腻的触感。
“年知秋”的手腕子纤细得很,好在他并未太用力,万一将“年知秋”伤着了,该如何是好?
年知夏跟在傅北时身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傅北时打算陪着他去看大夫,他方才只顾着伤心傅北时承诺要当个好叔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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