汹涌的日光,漫上黑色的塔楼瓦砖,散射十色尖锐的光线。目眩头晕致使色觉迟钝难以分辨,而听觉却分外清晰。巨大的镂花指针指向正点罗马数字,钟楼震响,白鸽应声振翅纷飞而起,帝国政经学院的高塔恍若在变换的光影和声浪中摇晃。
圣母唱诗班的yin唱回荡在肃静庄严的校园里,飘飘悠悠拂过祝灵的耳廓。少年在教室明净的玻璃窗后惬意眯起眼,撑着头,细细品味着这艳阳天里穿越云层的光与热。
行走的人群,抱着书本面色凝重的学生或师长,彼此目不斜视漠不关心地穿过小径、走廊、教室和人与人的身旁,像是模型建筑里不断穿行的巨型蚂蚁。偶尔,有人停下来,浑浊的眼珠转向少年的方向,顿下来,分不清谁是真正的雕像。那圣洁的面庞显露浅淡的笑意,然后,他们离开了,就像眼前从未出现的光景,像从一生中的亿万秒抽离的瞬时记忆,不值一提。
然而这样的画面却在另一个男孩的脑内不断重复着煎熬,逐渐发酵出无能的怒火,无力的酸痛和无稽的悲哀。
卫舒觉受不过了,他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充满敌意地注视他,带着一个十七岁少年所拥有的愚蠢和冲动。现在他只能在教室某个Yin暗的角落呆呆地看着他,看着他轻而易举地从污秽中脱身离去,永远纯洁而明亮。
不……绝对不可以,卫家的盛誉怎么能从他的身上坍塌?他是家族最被寄予厚望的后代,大长老最宠爱的独子,圣静堂下一任既定的祭司……
“祝灵。”他开口唤出他的名字。
卫舒觉拖着一夜折磨后几近虚脱的身体,撑着座位一步步移到了后窗的座位。
少年微微仰起头看他,光影轻洒在那张完美的面孔上——有如不真实的假面。而那对此时的卫舒觉而言再毒辣不过的热光,柔和地勾勒出少年五官Jing致的弧度。阳光是在亲吻他的肌肤。
“我请求你,放过我。”干涸的喉咙里挤出沙哑的腔调,望着祝灵的琥珀色眼睛里漫出疲惫的痛苦。
祝灵撑着头,和那双眼睛相视。
“卫小少爷,昨天的报复已经结束了,不是么?”祝灵微笑。
“还是说,你想再一次品尝我的身体?”
卫舒觉的手指攀上了桌沿,似乎所有的力气都只能注入那死死抓紧的泛白指节中。
“把圣钥还给我,求你……”他的语气中怀着哀求的恳切。
“圣钥?”祝灵思索了下,随即抬起手臂,让解了扣的衬衫袖口滑下,露出少年的丝绒般光洁的手腕。那巧致的银链像一条温顺的小蛇缠绕在他的腕间,垂下了映着白光的十字。
“这个吗?”带着孩童俏皮上扬的尾音。
卫舒觉先是错愕地盯着那本该极度抗拒他人的十字,随即眸底起伏了波澜,下意识就要伸手去夺。
“别急。”祝灵敏捷地收回了手,让卫舒觉只抓住了空气。
“祝灵,求你还给我。”卫舒觉急切地开了口,“对不起。我不该轻视你,不该对你这么傲慢,不该一直逞面子说要解决你,不该在昨天把你拦下来,我……”
“还给我好不好?”
祝灵看着男孩难堪的神色微笑,“原来你做了这么多。”
“只要你把圣钥还给我,我发誓绝不会再招惹你。”卫舒觉死死盯着那晃动的十字。
“晚啦。”语调懒散。
看着男孩显露绝望的神色实在滑稽,祝灵的手指轻触上面前青筋暴出的手背,温凉的触感让卫舒觉不自觉地颤动。
“我会还给你。”祝灵手指轻点,“答应我三个要求。”
卫舒觉重现希冀的琥珀色瞳孔,水波流动。
“什么要求?”
“第一个。”少年狡黠一笑。
“在学校,陪我玩个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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