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话剧的学习就说明,她和江行砚以后再也见不到了。
像她期待的那样。
可心里却莫名觉得空落落的。
然而郁闷还没具化起来,敲门声响起,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就这么出现在眼前。
江行砚推门而入,视线落在她面前的电脑:“怎么不好好休息?”
林惊棠迅速关闭电脑的剪辑软件,只留下播放器的电影画面:“骨折的是脚又不是手。”
将水果放到旁边桌上,他看了眼电影画面,是部热度很高的商业片,不过有些年头了。
林惊棠抿了口可乐,淡淡瞥了眼对方眼下的乌青:“你怎么来了?”
江行砚在病床旁坐下:“我听林导说你哥没来。”
一提这事她就一肚子火:“爱来不来。”
“吵架了?”
“没有。”
江行砚笑了下:“没有就没有吧,我不能久待,你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林惊棠摇头,想了想又说:“砚哥,那天谢谢你。”
她被送进医院的那天,很多细节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变得模糊,只记得她一路上迷迷糊糊地哭着喊痛。
比较清晰的记忆是在手术后的晚上,麻药时间过了,她痛得根本无法入睡。
她怕痛,又怕吵醒第二天还要赶去工作的江行砚,就只能把头蒙进被子里小声抽泣。
没过多久,头顶的被子被人掀开,挟着倦意的声音沉沉传来:“不闷吗?”
谁知小姑娘满脸的泪水,缩成一团。
他怔了怔,半晌才俯下身:“怎么了?”
林惊棠捂着脸摇头:“砚哥,你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上班。”
他叹了口气:“可是看到你这样,我睡不着。”
哭腔听起来可怜极了:“那我也,也没办法啊。”
“我之前也有痛得睡不着的时候。”江行砚揉了下她的头,“是在很多年前,我的家乡地震。”
林惊棠缓缓将手放下,黑暗中的眼泪汪汪的瞳孔盯着他。
“当时环境很黑,不知道压在身上的是房子的哪部分,也许是客厅的墙壁,也许是头顶的天花板。身上哪里都痛,腿动不了,后来意识变得模模糊糊……”
他忽然停下了,林惊棠问:“然后呢?”
江行砚笑着抽出纸巾擦掉她的眼泪,“然后我得救了。再难挨的夜晚最终都会过去,天会亮的。”
最后她又说:“砚哥,你会不会觉得我很娇气,什么苦都不能吃,一点小伤都能哭成这样。”
“吃苦未见得是好事,每个人经历不同,能承担的痛苦也不同。”江行砚捏了捏她的脸:“不过娇滴滴的小姑娘也很讨人喜欢。”
江行砚对她重复道谢这件事有些无奈:“说到底,那天是我带你出去的,没照顾好你,我有责任。”
“又不管你的事。”林惊棠小声嘀咕。
倏然,她顿住动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视线投向转动的门把手。
接着她十分迅速的躺倒闭上眼睛。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她闭上眼睛的下一秒,林饮溪推开门。
他是从公司过来的,外套搭在臂间,领口随意解开两粒衣扣。他看向立在床边的人,眼底划过抹稍纵即逝的讶异,然后他伸出右手:“非常感谢江先生对小棠的照顾。”
江行砚礼貌地与人握手:“应该的。”
寒暄结束,林饮溪走到床边:“装睡?”
林惊棠没动。
他挑了下眉,看向那只被固定的脚,叹了口气:“还疼不疼。”
林惊棠缓缓睁开眼睛,嫌弃道:“都疼完了你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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