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珠跟着那小宫女七拐八绕,显然已经走偏了不少路,离着更衣的耳房越来越远,赵月珠忍不住问道:“姑姑且慢,我们怕是走错了路吧。”
那宫女放慢了脚步:“赵小姐有所不知,原先的更衣房着了火,钦天监批流年不利。所以换了地方,再有几步就到了,小姐不必着急。”宫女没有了在殿上的唯唯诺诺,语气中倒是多了几分不耐烦。
赵月珠看着那宫女的作态,也不再多言,跟着那宫女走到了一间耳房前,宫女推开门,耸了耸鼻子:“小姐快进去换衣服吧,我就守在外面。”
赵月珠眼眸一闪,走进了屋子,只见屋子尤为奢靡,金玉琳琅,珠光宝气,珠帘上缀的是五光十色的各式水晶珠子,地上是一色的章绒绒毯,鹤顶蟠枝莲花烛台淌着红泪,斑斑驳驳。
屋子里燃着香,甜腻腻的味道。
只是闻多了这味道,人就有些头晕目眩起来,渐渐的有些燥热难当,赵月珠依旧笑着。
但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只是浅浅的浮在脸上,让人没来由的就是心中一寒。
眼波微微荡了一圈周围的布置,赵月珠迤迤然坐了下来。虽然口干舌燥的紧,但想来茶水中也被动了手脚,只得暗自忍耐。
只是那香委实厉害,只是一会会儿的功夫,赵月珠已是晕头转向,浑身发软,竭力自持才勉强没有倒下。
不一会,门外传来一声,接着就是人瘫软在地的声响。
大门被一脚踹开,黄莺面色焦急地冲进来,看见赵月珠完好如初的模样,才放下心来。
从门缝中看出去,倒地的除了刚才的宫女,还有一个侍卫,远远的看不清相貌,显然是为赵月珠准备下的。
赵月珠问道:“可见过赵月敏了?”
“口信送到了,只是不知她会不会照做。”黄莺捉摸不定的说道,赵月敏不算很聪明。但也不是个傻的,如此圈套,她又怎么会一头扎进来。
“她会的,这是她最好的机会了,即使只有三成把握,她也会义无反顾的,她的伤疤使她成为京都的笑柄,想要选一门好亲事极为困难,豫亲王侧妃是多么大的诱惑,赵月敏只要不傻,自然会上钩,也算是我送给她的一份大礼吧。”
赵月珠语气温和,仿佛并不是在算计人,而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是多么灿烂,恬淡而平静,但却句句诛心,三言两语之间就把赵月敏的遮羞布扒得干干净净。
黄莺丝毫没有觉得自家姑娘谈笑间谋算人心有哪里不妥,反倒还点了点头,以示赞同,姑娘做事总是有她的理由,怎么能算是害人,是他们咎由自取罢了。
自家姑娘只是向他们讨点利息,的确是无可厚非,而且过分一些又算得了什么,自然会有主子善后,想到这里,香草又肯定的点了点头,也不只是在说服自己还是在说服赵月珠。
赵月珠对于如何让孙萧上钩,实在有些苦恼,孙萧不是一般人可以糊弄的,他心思深沉,走一步看三步,如何诱他来此处,是件棘手的事情。
突然,门口多了一人,少年面若冠玉,唇红齿白,一双潋滟美目里满是多情妩媚,姿色撩人。
天气还未入夏,他却手执一柄白玉扇子,微微击打着指关节,发出啪啪的声响。
赵月珠皱了皱眉:“你怎么来了?”
刘渊一收手中折扇:“怎么,只许你唱戏,不许我看戏吗?”
赵月珠忽而莞尔一笑:“看戏么,也不是不可以,既来之则安之,只是总要收点赏钱,这戏才有意思。”
听完赵月珠的安排,刘渊似笑非笑地看着赵月珠:“人都说最毒妇人心,果真都是不错的。啧啧啧,你这样的蛇蝎美人也就只有我能消受了,不然你可不就要孤家寡人了。”
赵月珠面无表情,权当没有听见刘渊的揶揄。
刘渊踢了踢地上肥头大耳,半死不活的侍卫:“那这死猪,该怎么办呢。”
“既然是越国公主的人,自然是要送去豫亲王府。”赵月珠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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