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已是天蒙蒙亮,发现自己整个人都窝在温宴的怀里,腿被夹在对方的双腿之间,手伸进对方领子按在胸前,言问拙“轰——”得脸红了。
莫非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
动了动屁股,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将手缩回往后滚了一圈,早已醒来装睡的温宴忍不住道:“拙拙,小心滚下床去。”
昨夜言问拙醉酒睡倒,温宴喊了白客一起帮忙将人搬上床,就近安排在床铺外侧歇息,言问拙再翻个身便要栽倒下去。
“相公,你早就醒了呀。”言问拙抬脸讪讪道。
轻薄自己的时候胆子挺大,怎么这会儿还不好意思起来。温宴忍不住笑了:“小醉猫醒了,快些起床更衣洗漱吧,一会儿还得去给父亲母亲敬茶。”
言问拙的脸有些热意,他也没想到自己这身体竟是个一杯倒呀。也不知道昨晚醉酒有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屏风上已经挂好了今日要穿的里衣和常服。富贵人家规矩多,穿的衣服也是里三层外三层,光是看着都觉得热。
二人今日的着装俱是内穿一件丝质月牙色长袍,外搭一件红色纱制外套,满满的情侣装即视感。
穿戴洗漱完,言问拙满意地握着温宴的手,半扶着他的胳膊跟在白客身后。
敬茶的地点在主院的会客厅。从温宴居住的岚院出发,要跨过小半个温府后院。一路歇了三四次,言问拙这才后知后觉,他们住的地方有多偏僻。
路上碰到些下人,有的尚能恭敬地行个礼,有的干脆装没看到端着东西匆匆而过,偶尔还能听到些议论自己的悄悄话。
嗯,果然小相公在府里是个没什么地位的。
三人出门较早,虽带着温宴走得慢,还是及时赶上了。门口的小厮引着他们进入厅堂,檀木主座上坐着温老爷和王夫人。
温宴携言问拙朝主座二人行了个礼,在厅堂左侧入座,王夫人身旁的丫鬟便端着茶盘上前,道:“请大少夫人敬茶。”
得了温宴眼神安抚,言问拙朝他微点头示意自己没问题。
先用托盘中小汤盆的水净手,擦拭干净后提起茶壶,往上好的青瓷茶杯中倒入七分满的茶水。两杯茶水被置入一个小茶盘,由白客端着跟在言问拙身后。
言问拙在温老爷身前半米距离停住,双手持起一杯茶,恭敬地弯腰将茶杯递到温老爷面前,道:“父亲,请用茶。”
虽看着男儿媳心情不佳,但婚事是自己拍板决定的,温老爷还是板着脸接过茶杯,浅酌一口放下,递了个红包过去。
“谢父亲。”
言问拙喜滋滋地收下看着分量不小的红包,殷勤地将另一杯茶递给王夫人:“母亲,请用茶。”
想到今日敬茶后将要发生的大事,王夫人心情颇好地没有为难他。接过茶水饮尽,将自己手上的玉镯褪下来递给言问拙:“此镯乃是我当年的陪嫁之物,今日便赠与你,望你与宴儿日后夫妻同心,共同进退。”
“多谢母亲赏赐及教诲。”
言问拙面上笑嘻嘻地接过镯子,放在白客托着的茶盘上,回到温宴身侧坐着。
敬茶后本就可退下了,温老爷和王夫人却没有放人的意思,言问拙只好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坐了会儿有些无聊,便开始数小相公的睫毛。
一根,两根,三根......
数到第十五根的时候,有个小厮引着几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进门,将人安排在了右边的座位上,正和言问拙二人相对。
温老爷从主座站起,朝座首的老人拱手,道:“祖叔今日来府上,可是发生了何事。”
座首的老人温复礼,乃是青州温氏一族的族长。旧时宗族权利大于官府,轻易能断人生死。即便如今宗族式微,族长的威严亦是不可侵犯。温成儒这一支乃温氏主脉,如今虽赚下一番家业,但他对这个祖叔一向敬重有加。
王夫人已经退至屏风后,温成儒将温复礼迎上主座,自己在王夫人方才的位置上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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