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等两人反驳又接着说道:“毒仙门的人仍旧在境山外面虎视眈眈,我也是刚刚侥幸死里逃生。我宗门如果派弟子出去行医,无非就是让他们无辜送命。”
“行商不一样,咱们不打药王宗的旗号,毒仙门找不上咱们。规矩要跟着时事变。”
丰良姜戳着手中拐杖,冲意得志满的丰让吼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你们竟然还没找出克制黑水翠雀的解药,真是枉为药王宗弟子啊。”
丰让听完,瞪着这两人突然仰天大笑,笑过后才朗声质问道:“是啊,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们两位宗师说是要在境湖上安心研制可解黑水翠雀的草药,如今草药呢?每年村民拿这么多银子供奉给你们,你们的草药呢?吃肚子里了吗?”
理不说不清,事不辨不明。
既然撕破脸,丰让嘴下也不再留情面了。
两位老宗师瞬间哑口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吵闹的屋子顿时安静下来,针落可闻。
“何必呢?大家都是自己人,吵成这样伤和气。”
冉少棠瞅准机会走了进来,秦晓月跟在身后,还抱着一个算盘。
丰让又恨又恼的瞪她一眼:还不是为了配合你才惹得宗师大发雷霆。你倒唱起红脸来了。
丰良姜与丰青嵩好奇地打量了冉少棠一眼,纷纷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轻蔑。
还不是因为你,不然哪里会闹这么一出。
看她长相就知道这小子是冉少棠无疑。长得跟玉若仙太像了。
见没人搭理自己,少棠干脆走到窗下摆着兰花的供台旁,对着两位老人行了个恭敬的大礼,咧嘴笑了笑。开启拍马屁模式。
“老宗师德高望重,是宗门内的Jing神脊梁。财帛在二位面前就是粪土。可是,境山的运转离不开钱。如果只求温饱,以我手中从将军府带来的财帛来计算,现在所剩下的也就是这个数。”
她从秦晓月手中拿过算盘,放在桌上拨了一数出来。
又继续说道:“如果按目前的开销计算,我们等不到年底就彻底变成了穷光蛋。我听说年底我们有宗门大会。其他药学门派也会派弟子来观赛切磋,试想一下,一个一穷二白的宗门有什么能力筹办宗门大会?会不会让外人看了笑话?”
丰良姜与丰青嵩对视一眼,不置可否。
少棠继续掰开揉碎讲道理,“我们药王宗如今的处境不是什么避世归隐,而是被人家毒仙门包了饺子,围困在鬼方一隅。他们进不来,咱们也出不去。”
“可是,他们在外面有吃有喝,想怎么折腾怎么折腾。而我们呢,只能困守于此,越变越穷,连医术都开始退化。弟子们不接触疑难杂症,如何才能提高医术?假以时日总有一天要自我消亡。我说的对是不对,两位老宗师?”少棠不再言语,安静地看着丰良姜与丰青嵩。
丰良姜与丰青嵩知道冉少棠说的有道理,可是,他们不要面子啊?事情闹到这种地步怎么下得来台。
之所以要插手此事,也是因为年底的宗门大会临近,他们想要趁机出来重振一下威风。并没想到遇到了冉少棠这块难啃的骨头。
丰让见二人神色有所缓和,也走上前劝说:“形势逼人,二位宗师不如就让少棠试上一试。万一能为药王宗带来收入,那不是好事吗?并没有损坏任何利益。而且少棠可是若仙之子。”最后一句他说得格外重音。
丰良姜想起更重要的一件事,仔细打量了冉少棠,小小年纪思想谈吐胜同龄人几筹。又是若仙的血脉,难道冉少棠就是那个几十年前卦象上所指的天选之人?
丰良姜紧张地盯着少棠,满腹疑惑却不能问出口。
丰青嵩显然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二人默契的对视一眼,又看向丰让。
丰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三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似有某种目标在瞬间达成一致。
少棠突觉脊背有些发凉。
丰良姜手中拐杖敲了敲地板,看向冉少棠。
“想要破药王宗的规矩,必须有能耐有本事,闯过我和右宗定的三关,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可敢应?”
少棠在心中暗翻一个白眼。
怎么境山都是这种人。
以前成乙师叔也要用这种方式与自己赌自由,现在这两个老顽固也要如此这般,她难道要退缩?
当然不。
少棠笑得如沐春风:“不知二位宗师是要考我些什么?”无非是治病救人之流,还能考八股吗?她一个能把药王医经正背滚瓜烂熟、倒背行云流水的人,还能被医术难倒?
她脸上挂着冰霜,苦成黄莲样给人看,心里却笑的得意,迫不及待的在心底摇旗呐喊着:放马过来吧。
两位宗师看到冉少棠这般畏惧的模样,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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