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黑眼圈。”卫也戳戳顾之川白净滑溜的右脸，也不长痘。

    “喔。黑眼圈。”顾之川机械化毫无感情声音，没有卫也那样的扬声调。

    卫也比顾之川好不到哪去。

    两个大熊猫新成员为物种的数量做出了一份重要贡献。

    卫也去取单子的时候，回来在医院一排排的蓝色长椅中找顾之川的人影。

    一圈儿没找到。

    拿着两张白纸单子卫也左右看，医院人群来来往往，楼上楼下的跑，场面乱套。

    卫也终于在本楼层的离其实刚才长椅没几米的地方找到了顾之川。

    顾呆宝在自动贩卖机前面一动不动，白色衬衫没沾上医院一点灰尘和赃物，干干净净。

    自动贩卖机里五颜六色，穿着开裆裤撒欢跑的小孩子图案广告贴在易拉罐饮料瓶上，大力士举重的虚拟卡通包装纸也贴在饮料瓶上，当然，还有其他的。

    比如说，小熊维生素果汁饮料。

    盒子外小熊穿了个消防员救生衣，红彤彤的拿着小黄包。

    小熊盲盒系列饮料。

    卫也盯着他家顾呆宝白皙帅气的侧脸，有些防备。

    顾之川轻轻眨了眨眼睛，长而低垂的眼睫毛下是卫也拒绝不了的温润眼眸。

    “川宝，不可以。”卫也无奈地挠了挠自己的长起来的刺猬头，得剪了。

    顾之川也不是委屈的样子，就是简单的盯，卫也糟糕。

    不让顾之川买是有原因的，卫也有过深刻的教训。

    ………..

    年轻的顾之川也爱喝甜甜的饮料，当然，其实长大了成熟了也爱喝。

    不过年轻时候的顾之川更直接。想喝就喝。

    卫也偶然一次，和顾之川放学回家，顺手没当回事儿给他买了一杯盲盒小熊饮料。

    他没想到那是噩梦的开端。

    一路上卫也嘚不嘚的说了一路，顾之川像往常一样安静地听着。

    等到快到家分别了，卫也激动地拉住顾之川的手，想亲亲自家川宝英俊的脸脸。

    结果。

    顾之川毫无反应。

    因为他一直在啜小熊饮料。

    本来其实他会插几句话的，也会亲亲。

    但是有了小熊，他就一直在啜。

    再后来，卫也就头皮发麻了。

    每天放学回家，一杯小熊成了习惯。

    他以为他爱喝，就没当回儿事儿。

    可后来的后来———

    “你想喝吧？”川宝期翼的瞅着他，眼底清清亮亮的。

    卫也艰难咽下地第十四杯小熊。

    他可真的没这么讨厌过一款饮料。

    卫也在马路边上，对人生迷茫了。

    尤其是知道了顾之川只是在收集不同的盲盒外包装之后。

    他懊恼地抱住了自己的头，在马路边上悔的肠子都青了。

    一方面后悔为什么要给顾之川喝小熊，一方面后悔他忘了他的强迫症了。

    卫也望着灰蒙蒙的天，想着还差最后一款最稀有小熊穿铠甲，爆率少的让卫也看见小熊就恶心，他难过地抽着烟，啪的给了自己一下。

    他太难了。

    社会青年，终究是败在了爱人期待的小眼神，和可恶的小熊熊掌底下。

    ……..

    ……..

    卫也今年最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小熊出了新款盲盒，不同的职业服装，还有珍藏版游乐园小熊哦。

    不行，不行，不能再开这个头了。

    他一脸认真，虽说脸上贴着创口贴有点滑稽。

    “川宝，不可以喝。”

    顾之川有点奇怪。

    自动贩卖机的玲玲声响起，它在找钱。

    卫也手心出汗了。

    “顾之川，喝别的行吗？”卫也一个挺凶的人快急死了。

    “？”顾之川不明白他的意思，有一些茫然。

    卫也听到饮料滚落的声音。

    “川宝。”

    社会青年实在是不想拉风开车带小熊饮料了。画面太美，卫也不敢看。

    卫也捂住脸，不去接受下个月的惨淡结果。

    “你不是，渴了吗？”顾之川弯腰拿起一瓶矿泉水，有些迷惑，瘦高的身材将卫也罩在身前。

    好了，

    轮到卫也傻眼了。

    在医院消毒水的蓝色气息和来来往往的白大褂，咕咕叫的窗外鸽子里。

    刺猬头少年红色唐老鸭衬衫，呆头呆脑的被另一个高个少年揉了揉头发。

    医院白色瓷砖刚拖过，地面没有干，卫也注意到。

    矿泉水瓶贴在脸上，瓶体倒置，水流动发出咕咚的声音。

    好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