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那我就在这儿要了你,受伤的美人更得我心…”说罢,伴随着衣袍的摩挲声,男人笑声越发猖狂,忽而笑声戛然而止,听他低咒一声,“你胆敢刺杀我?”
是匕首落地的声音,男人彻底被激怒,“好啊,想死就成全你,烧了这个破地方,供奉的什么鬼东西…”
“遵命,太子殿下。”
裴尧眼中布满血腥,太子,我与你不共戴天,深仇雪恨,定加倍奉还。
不远处的清漪院中,俞寄蓉是晌午回来的,简单洗漱后,焚香净手将自己关在房间里,每年她爹娘和姨父姨母的祭日,都会抄写一卷往生经烧掉,以求佛祖护佑。
夜深几许,手腕有些酸,用冷水洗了把脸,继续抄写,至破晓时,披上斗篷往梅林深处焚烧掉,站起的时候望见南冠居的窗外似乎有人,细瞧之下恍惚又是看错了,转身回去院子。
早起喝过宛白取回来的牛ru,拢上帐子补眠,自从知道姨父姨母并不全是因她而遭受劫难,心结解去很多,背负着那些恩怨过活,已经彻底压垮了她的后背。
这一觉睡到日落,碳火烘的暖和,秋白扶她起来时还觉得不冷,随意披了个纱白的褂子,坐脚踏上吃烤地瓜,黄橙橙的瓤太甜了…
“唔…”俞寄蓉想起件事,“对了,秋白姐姐,把昨日给你的那个手帕烧掉…”
“啊?好端端的为何烧掉?再者,姑娘在哪儿找回来的啊?这贴身手帕落入男子手中可不得了…”
俞寄蓉撇了撇嘴,正是那个混账王八蛋的狗男人手里,“不论那些,烧了吧。”
秋白不舍,这双面绣很是Jing美好看,“白瞎了啊…”
宛白见她明显Jing神好,察出端倪,“姑娘怎么感觉通透了不少,不似之前成日里心事重重?”
“难道是因为裴公子快要科考完,欲来府上提亲了?”
她之前不喜裴公子,是因为他看不见姑娘在府中的处境,甚至有时还不能明面上的帮助姑娘,可世子爷不同,甫一回来那帮奴才就明白情势,想她现下出去都会被唤上一声宛白姑娘,但,世子爷对姑娘未免太过粗暴,不如裴公子温柔…
遂也能说出这般打趣的话来了,以前都是秋白喜欢这样说她。
俞寄蓉却没了以往被打趣时的脸红,反而面色发白,对了,表哥即将高中,那么距离求亲的日子就不远了…
她到底该怎么办?
若是临时反悔,傻表哥会很伤心吧?
得寻个差不离的说法,但是,她心仪表哥啊,想与表哥一生一世…
手指碰了碰唇,仿佛那个男人疯狂的虏获还在,闭上眼,有些痛苦的想,她都已经失去清白,谈何嫁给表哥一说…
如今那幕后之人还未明朗,她要亲眼看着那人死才行。
“你们觉得会是谁?”俞寄蓉将事情前后说明,询问她俩的意见。
秋白皱着眉细思,有些不确定,“应该不是裴大人吧?这么多年可是从未纳妾,与夫人亦是恩爱…”
宛白直截了当,“咱们府上除了他哪儿还有第二个男人,再者若不是世子爷屡得战功,保住世子之位,肯定是那厮占便宜。”
这话也对,也不对,庶子要想继承王位,也需有所建树,裴大人这么多年一直是工部侍郎,未有功勋,难以立王。
那么范氏到底要庇护的是什么人呢?
静夜沉沉,浮光霭霭,芦雪庵中的静室亮着烛火,纤薄明白的窗纸上剪出两道Yin影,一高一矮,男子搂着怀中女子,手指轻拍安抚着她,低声问,“怎么这么快就暴露了?”
女子面露惭愧之色,“世子恐怕知晓了什么?”
又发誓说,“即便他拿剑逼迫我,也绝对没有说出你的事情。”
男子嗯了声,忽然问,“你的腿怎么回事?”
“信阳师太替我做了假肢,穿上后就能跟以前一样走路,之前怕你担心,所以就没告诉你。”
“那么说,你一直都在骗我?”男人语气骤降,“怪不得不让我碰…”
女子似乎没料到会这样,惊讶着抬起那张脸,浓妆艳抹来幽会,眼尾的细纹却难掩她老去的事实,“你,你…”
男子倏然松开她,嫌恶的擦了擦手,“早受够了,若不是想利用你杀了裴尧,我才不会跟你虚与委蛇。”
“没了利用价值,你就去死吧。”
女子垂下手,仿佛临死前的挣扎,“我的女儿和儿子,都死了吗?”
男子连看她一眼都嫌脏,“千人骑万人跨的□□,怎配生下我的子嗣…”
回忆如chao水汹涌,她十二岁被这个男子买下,十四岁生下女儿,正值豆蔻年华他说要将她带回府中,熟料老夫人不同意,便偷偷让她做了世子的ru母,本以为会照料看顾女儿,却不想他说女儿得了重病,需要送去南方将养,要她好生呆在府中,这一呆就是十年,期间无数次的夜里被召去与他欢爱,她以为,只要有了儿子,就一定会留在他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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