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楚昭坐直身子,唤声来人,“取玉玺。”
内侍们进来,铺展卷轴,看着楚昭提笔,然后盖上玉玺。
“丁大人,接旨。”她说。
丁大锤俯身应声是,等待内侍将圣旨放在他双手,他看到展开的卷轴上只有一个字。
查。
“本宫从皇城乱打到西凉乱,再打中山王父子,一路打过来了。”楚昭道,“难道还怕区区一个质问,伤了他们的心又如何?难道为了不让他们伤心,就任凭民众们心碎不顾?”
这大夏和民众不是你们手掌中的玩物。
她看着丁大锤。
“大锤,这件事你亲自去办。”
所以她才跟丁大锤说这么多,就是要他明白,他明白了,才能到那边腰杆挺直。
朱咏是很好,但到底是正统官吏出身,做这件事还是没读那么多书不知道那么多道理山贼出身的丁大锤更合适——我管你什么道理什么利害,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丁大锤朗声道:“臣遵旨。”说罢拿着圣旨,大步而去。
……
……
街上拱卫司疾驰,民众们习惯避让,也没有再惊慌,只是指指点点议论一番又有谁要倒霉。
谢燕芳靠着窗边目送这些人远去。
“丁大指挥使亲自出马了。”他说。
蔡伯站在一旁,看了看桌案上摆着的信纸:“那魏氏的信还回吗?”
谢燕芳双手搭着窗,悠然俯瞰街景,道:“不用了,既然皇后要彻查,那当然就要有罪问罪。”
蔡伯呵呵两声:“那魏氏这次损失大了,魏老太爷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恨死你。”
谢燕芳道:“怎么会,魏老太爷可没有这么目光短浅,他老人家活了这么久当然知道,做事哪能有得无失,只要我还在,他们魏氏就有重来的机会。”
“你怎么说都行,你高兴就好。”蔡伯道,说到这里又摇摇头,“不对,应该说,皇后高兴了就好。”
他现在也喜欢打趣公子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
谢燕芳的笑声传来。
笑声如清泉跌落,引得街上的民众都抬起头,幸运地惊鸿一瞥。
蔡伯想,大概是因为公子的笑声吧,虽然公子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公子也自来肆意快活,但这样清亮大笑很少见。
“对。”谢燕芳从窗边转过来,眼中满是笑意,“皇后高兴,我就高兴。”
蔡伯撇撇嘴:“等她因为你而不高兴的时候,你如何?”
谢燕芳一笑:“不知道,等那时候,我再想想怎么办。”
……
……
初夏的草原远远望就像铺了一层绿毯。
虽然躺在上面并不会真的很柔软,但能人陷进去,与草地融为一体。
鸟儿鸣叫了好几声都无人应答,直到响起人的喊声。
“阿九——你的信——”
听到这句话,草丛里的谢燕来一跃而起。
站在不远处的男人看着奔来的年轻人,没好气说:“你刚才没听到暗号吗?”
谢燕来懒懒说:“我今天又不当值,鸟叫听不懂。”
什么话,男人瞪眼,谢燕来已经对着他伸手“信呢。”
男人哼了声:“在伱家,老大正等着你呢。”
谢燕来冲回家中,远远就看到木棉红坐在“院子”里,正洒谷米逗弄脚边围着的鸡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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