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后,霍明霄跟他哥闹脾气直至外面天黑透都没回家,杨矾也忙忙碌碌的进来出去三四趟,不知道在替霍赢忙些什么。
横竖是与他没有关系的,顾斐收拾了番早早上床睡觉。
半夜,被敲门声吵醒。
杨矾带着李医生站走廊外面,手里还拎着银灰色的医疗箱。
顾斐侧身让出道请两人进来,李医生推了推眼镜,走到床头矮柜前将医疗箱打开放下。拧开矮柜上的暖灯,示意顾斐在床边坐下,“受伤的手是哪只?”
顾斐伸出手,掌心包扎着的白纱布已经被渗出来的血渍染透。
李医生看了看昏黄色的暖灯,从医疗箱拿出一支折叠无影灯摁开,照在伤口处立刻明亮清晰了许多。
将染血的纱布拆开重新处理完,已经又快到凌晨两点,李医生缠好最后一圈纱布,固定好,叮嘱他,“这两天就尽量用左手吃饭洗漱吧,别碰水,别让伤口崩开,养两天就好了。”
顾斐乖乖点头,“谢谢。”
“应该的。”李医生笑了笑,将所有东西都收拾进医疗箱里,跟着杨矾下楼去了客房。
·
第二天,霍明霄依旧在外面花天酒地没回来。
可怜大帅被拴在桌腿上搁院里饿了一夜一天,呜呜声都低哑了。霍赢没下令,也没一个人敢喂它。
顾斐趁天黑,去厨房要了点剩饭馒头去喂它。
可惜恶狗不领情,无视顾斐掰碎放手心里的馒头屑,还用嘴将剩饭碗往远里推了推。
顾斐无奈,找了点rou汁就着白饭拌了,放狗少爷面前。狗少爷抽着鼻子嗅了嗅,终于屈尊降贵低下狗头去吃了。呼噜呼噜的声音,听着就是饿狠了。亏它还挑三拣四硬撑这么久,简直跟他主子一样难伺候。
盯着狗大帅吃完,舔舔毛又挨着桌腿趴下。
顾斐收拾掉一地残渣,拿着狗碗藏进假山后面草丛里,转身上楼。
霍明霄从国外回来,胆子肥了许多,一连四五天都宿在外面不回家。偌大一个家,有霍赢在,顾斐也把自己缩房间里,不想出去。
霍赢与霍明霄不同,身上总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煞气。
顾斐怕他。
顾斐记得第一次见他时,丛影掩映的漆黑宅院里,十五六的少年站在暗影叠叠的月亮门后面,合指一掐,掐死了他爹给他们刚娶进门的小妈妈。
月光透过疏密树梢落在他脸上,玉璞一般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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